在林津渡打了预防针, 知道笔录时间会延长后，虞讳本意是让助理送他先走。

林津渡‘承上启下’，又放助理独回，于是现在只能由虞讳来开车。

“饿。”

林津渡有所表示后, 两人自然要先去吃饭。

等红灯时, 林津渡认同先前虞讳所说的话：“陆医生给自己塑造的形象太美好了。”

和其他人比起来, 这种美好会非常显眼……甚至刺眼。

“不说别的, 录音就是漏洞。”

先前提供的催眠录音不能算作证据, 至少说明陆医生没有表面上那么人畜无害。

一旦产生割裂感, 警方势必会放大怀疑。

饭前不太适合讨论倒胃口的东西。

虞讳余光留意着街道两侧的饭馆, 问：“一会儿想吃什么？”

林津渡：“一到十二，随便说个数字。”

“一。”

“换一个。”

虞讳很配合：“二。”

林津渡点头：“那就吃牛排。”他解释这么选的原因：“网上看到的冷知识，十二生肖的偶数位都挺好吃。”

虞讳失笑。

他导航到一家高级西餐厅，说：“热知识, 一件糟糕的事情发生时，至少产生一名以上的获利者, 就像……”

林津渡接话说下去, “就像今天的事件，可以养活一群营销号, 又比如，陆医生的老鼠尾巴终于要藏不住了？”

虞讳摇头。

就像一群人的百日宴，如今变成了两个人的烛光晚餐。

他没有直说出来，正要提到满月组合，在他还没有开口的时候，林津渡先收到了小一发来的消息。

【小一】：我刚做完检查，看到组合登顶热搜第一。

【小一】：我有预感，这次真的要一炮而红。

明星遭遇绑架事件, 必然会引起很大的舆论，即便满月组合目前三线艺人都算不上，但媒体那边放出的消息是绑匪绑错人。

新闻一出，瞬间点燃了热搜。

因为媒体不在现场，无法掌握一手资料，说得也很含糊其辞。群众自动脑补成本来要绑架组合里的一个人，最后分不清，一连绑了三。

娱乐至死的时代，这种奇葩事千年难遇，满月组合彻底出圈。

现在各个营销号，路人等都在下场讨论。

【小一】：今天真要谢谢你的挺身而出。

【林津渡】：应该的，是我牵连你们。

【小一】：池鱼之殃，还是得怪乱找替身的虞熠之。

【林津渡】：不管怎么说，我对你们是有责任的。

【小一】：不不不，多亏你……

两人开始疯狂客套，你来我往了十分钟后，虞讳继续说先前没说完的话，说是会给满月组合推几个不错的资源，其中包含大制作。

不同空间，林津渡和小一同时长松一口气。

早说嘛，快客气地手机没电了。

·

结束相互间的客套，不久车子停在一家西餐厅外。

进去后林津渡确切感觉到了氛围感。

餐厅布置的温馨浪漫，目前人不多，两人在一张方桌前面对面坐下。

林津渡一直没觉得自己是个颜控，直到此刻，明明看着菜单，视线却在有意无意偷瞄着虞讳。

即便刚下飞机，又去了趟警局，对方身上却没有一丝风尘仆仆的感觉。

虞讳变戏法式的拿出一个礼盒，轻轻往前推了下：“百天快乐。”

一百天很值得纪念。

林津渡本已伸手，指尖迟疑地在半空中一顿。

虞讳淡淡说：“可以放心开盒。”他强调：“是很朴素的礼物。”

林津渡不再迟疑，缓缓打开盒子。

一个黄金做得百岁锁映入眼帘，灯光下金色的外壳十分耀眼。对比普通百岁锁，它的面积更大，链子也挺粗。

虞讳口中的朴素全靠对比扛。

比起胸针、项链和西山别墅等，这份礼物是挺质朴的。

林津渡看了虞讳一眼，用细长的指尖挑起……挑不动！

……不，谁家百岁锁做实心啊？

最后林津渡不得不整只手上，把它拎了起来，像是拎菜篮子一样。

“小、大东西长得挺别致。”林津渡评价。

虞讳微笑，举起旁边的酒杯说：“万事胜意，平安快乐。”

林津渡笑着和他碰了下杯：“同乐。”

虞讳要开车，酒杯里装着的是果汁。这还是他特意加钱让侍者跑腿去买的石榴现榨。

“石榴汁搭配牛排。”林津渡笑了下：“最神奇的搭配。”

倒是虞讳竟然一直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上次在套房赏月时，自己就提过要喝石榴汁。好方便回想起陆医生的遭遇，实现双倍快乐。

因为稍后还要去医院看满月组合，第一次烛光晚餐，两种隆重中略带一丝仓促。

用餐结束后，虞讳开车掉头去医院。

路上林津渡轻叹：“总有一种错觉，最近来了好多次医院。”

虞讳昧着良心，不去提醒这不是错觉。

永远不要小瞧当代人的行动力。

尽管这时候已经很晚了，但新闻一出现，各路记者闻风而动。来医院蹲点的人不少，已经影响到正常秩序，最后无论是满月组合还是江舟，做完基本检查没多久，被一并送往了虞氏的私人医院。

保安在门口进行车辆和人员严查。

虞讳亮明身份，车子一路畅通无阻开进去。

林津渡降下车窗，好奇看向前方：“怎么会有警察？”

虞讳停车，林津渡先下去查看情况，过了一会儿神情复杂回来。

“惨烈，太惨烈了，绑匪除了精神，又残了一个。”

虞讳：“？”

林津渡视线淡淡扫过他的下半身：“亲，你懂的。”

“……”虞讳头一次不是很想懂。

往医院大门走的时候，林津渡诧异于系统下得狠手，只能说当代犯罪成本太高，幻肢都交代进去了。忽然注意到虞讳一直在用余光注意自己，林津渡嘴角一抽：“不是……”

不是你想得那样。

虞讳却是罕见打断了他的话：“隔山打牛。”

念出林津渡白天给过的技能名，双方都小小打了个寒颤。

虞讳：“没想到你还真用了打牛的力气。”

“……”林津渡现在觉得，一半的冤案上都得写下自己的名字。

他明明是挺身而出的勇者，系统才是那个凶徒！

【桀桀桀。】

进入医院大厅后，满月组合的经纪人正好在取药。他也是个好视力，透过旁边镜子上的反光，就认出了来人。

经纪人转过身主动过来问好。

“多亏你们了。”

他清楚组合一开始是这二人竭力推荐：“我感觉这份工作可以一直干到退休。”

甚至日后新旧成员的交替，都可以永远是一张脸。

说完，经纪人带着他们去满月组合的病房。

林津渡一进门，对着靠门边的人喊道：“小一。”

对方一扭头，他才发现喊错了，是小三。后者怕冷，披着小一的外套在打游戏。

“啊，抱歉。”林津渡挠了挠头。

小三大方摆手：“没事，反正关了灯全都一个样。”

“……”

林津渡和他们聊了几句，准备到江舟那里看看。

他没有让虞讳跟着：“你在的场合，江舟都端着，我们扯起头花来不爽。”

虞讳无言以对。

自从知道绑匪也是陆医生的病人，林津渡几乎可以笃定，这又是一次陆医生和江舟间的通力合作。

难怪在新时代还玩二选一。

辣鸡！

“我去开炮。”

了解江舟所在的病房后，林津渡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江舟住在六楼，只有两层楼的距离他也懒得等电梯，直接走了楼梯间，刚走没几步，上一层的楼梯灯先一步亮起。

转角处，林津渡和陆医生不期而遇。

他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微微睁大，短短几秒随着挑眉显出一丝嚣张：“还真巧。”

陆医生来看江舟是情理之中。

不过这已经不是林津渡第一次在他面前用这个字。

每当说巧，那种讽刺意味不但从唇齿间，也从眉眼中流露出。

“本来想看一下江舟，”陆医生温和笑了笑说，“但熠之一直在病房里陪着，我在走廊等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打扰了。”

边说，他单手插在兜里，看向侧面敞开的窗户：“似乎要下雨的样子。”

声音不哑了。

好像还很3D立体。

林津渡瞄准了他衬衫上的领结。

不是，老变态，你COS柯南呢？

林津渡害怕毁童年，不想再多看一眼：“行，麻烦借过，你不打扰我去打扰。”

然而面前的人像是一堵墙，纹丝不动。

“你对我似乎抱有很大的敌意，”陆医生保持笑容，“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感觉到了。”

林津渡直接点头承认了。

“没看我在雄竞吗？你资助江舟长大，你就是他的赞助商，我不讨厌你讨厌谁。”

“江舟和虞熠之在一起，不得花钱？我既然选择勾引虞讳，那虞家只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