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恍如梦般不真实。香芝呆立久久无法回神,她甚至想好寻死一了百了……
赔偿的银钱由村长支付,一再道歉后让人把夫人捆了,明日一早送去衙门。
妇人唔唔挣扎个不停,但架不住好几个人押着。而她的二儿子,还想继续勾搭那个贱蹄子。妇人家的老二犹豫又不舍:“香芝,这事我一开始不知情。我们……”
“滚!”香芝没有好脸色,“恶心的玩意儿,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老二想好好解释,看她态度坚决无奈离开。他一步三回头,似有千言万语想诉说。
香芝不耐烦撇开头,或许起初不知情。但知情后却选择帮忙拉她入地狱,人品低劣。说到底她不过一个外人,哪有父母大哥重要。那样的火坑,打死她也不往里跳。
好戏落幕,看戏的散场。水盈转头问:“香芝姑娘以后打算怎么办?回家吗?”
香芝用力摇头,怀揣不安道:“把我卖掉的家,还回去做什么。我想留在水盈姑娘身边伺候,做什么都可以。还姑娘的恩情和那五两银,请姑娘给我一个机会。”
闹这一出,她已无处可去。水盈想想道:“你会针线活吗?”
“会的。衣物鞋袜都会做,姑娘留下我不亏的。”香芝忙不迭回答,生怕错过机会。
水盈了然:“你以后跟着阿蝠当绣娘吧。工钱你俩商议,不包吃住。”
香芝立刻点头。阿蝠微笑上前,拉她进屋坐下:“等吃过饭,我们边绣边聊。”
“好。”香芝心跳加速,刚刚十分紧张。她转头看向门口的水盈,定要报答恩情……
阿紫动作麻利,很快做好一桌菜。众人吃得畅快,个个满足。饭后分配屋子,少年把自个屋让出来。当家男人又把杂物间简单整理一下,暂时弄出能歇息的地方。
媳妇搬出被褥铺床。水盈一行男女分开住,太挤的话再打个地铺。春花和秋月主动谁地铺,扬言好久没睡有点想念。水盈、阿蝠和香芝睡床,横过来凑合一晚也不算太挤。
阿碧滚去和阿黑他们挤。夜晚蝉鸣蛙叫,寂静又热闹。大伙睡得都还不错,天亮后吃过早饭再度出发。他们并没直接去医药之城,而是去别村打听一番,果然每户都有去蓝家的。
水盈等人在各村打探消息,缓慢前进。两天也只赶一点路程,丝毫不着急。
相比较起来,蓝萧领着蓝笛快马加鞭回家。除非必要休息,半分不在路上耽搁。
医药之城。几人骑马进城,有下人提前开道直奔到家。蓝府。蓝萧一勒缰绳,利落翻身下马。门房赶紧迎上去,恭恭敬敬伺候。蓝笛从马上下来,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家。
朱红大门彷如猛兽张开的血盆大口,一不留神就会被吞吃入腹。他的脚有些沉重,内心抗拒进去。明明是他出生的地方,是家人生活的地方。他却本能畏惧、排斥。
见人没跟上来,蓝萧停步回头:“你的房间保留得好好的。先洗漱休息吧。”
“嗯。”蓝笛将马交给下人,随蓝萧进府。四年了,他还是回来了……
府邸后院。假山池水,雕梁画栋。一个少年双手叉腰站在卧房门口,愁眉紧锁十分烦忧。他叫蓝笙,今年十二岁。他有一个秘密,一直被困在这一天,来来去几十次。
不论怎么躲怎么避,今天一定会死。第一次死亡因为他无意间发现不得了的秘密,被灭口。第二次他果断避开,不想又撞见另一件丑事。当晚睡觉时,被勒死在床上。
第三次、第四次……好像整府的人都在跟他作对,躲得了这个,躲不开那个。
哪怕他关在房里不出门,麻烦自个找上门。好好好,非要弄死他是吧?
小小年纪的他心灵受到巨大伤害,原来这个家藏污纳垢到随处可见。以前他多眼瞎才看不见?回想知晓的那些辛秘,蓝笙有点想吐。他根本不敢想府里有什么地方干净。
脚步声响起,小厮快步进屋:“三少爷,大少爷回来了。”
大哥回来有什么好稀奇。蓝笙没什么反应,他重来多少次,大哥就回来了多少次。次次还得叫他过去寒暄,累了不想动。爱怎么样怎么样吧。等他脑子歇歇再想怎么破局。
难道真的无解?注定困在这一天一辈子?很烦很无聊的好不好?中毒、落水、刺杀……各种死法也很痛。唉,活下去怎么那么难?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他才十二岁啊……
“小小年纪唉声叹气,有什么好烦恼的?”叫了人半天没来,蓝萧自个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