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舵。
下巴冒出些胡茬,看起来有些小性感的威猛男人在镜前照了又照。
他哼着歌,一时理理头发,一时整整衣服。此人名唤杨天涯,天涯舵舵主。渡口一带混的没人敢招惹。
四十几岁的年纪,散发不一样的成熟魅力。
外面传来喊声:“舵主,舵主。”
杨天涯不小心揪掉一根胡须:“该死的杜俊,叫魂啊。有什么着急忙慌的事。”
一个面嫩的小伙子进来,名叫杜俊。他憨憨一笑:“舵主,你在这呢。昨儿手底下的人就传来消息,好几个长相俊俏的男人住进酒馆。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啊?媳妇不要了?”
“媳妇当然要?但不能胡来。艳娘的裙下之臣多了,不缺这一个两个。”杨天涯半点没放在心上。
渡口他罩的,艳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说个不字?看他不好好教训一番。
杜俊很是不解:“舵主,我想不明白。你真喜欢艳娘,怎么不管那些巴上去的臭男人?”
艳娘艳名远播,多少男人特意前来只为一夜春宵。杨天涯也是其中之一,第一次见面晚上就进行了美妙的交流。
舵里的兄弟都知道他看上艳娘,早一口一个嫂子叫着。
早先的时候兄弟们确实动过手,和那些重美色的臭男人私下好好谈了谈。
艳娘笑笑,只当不知。
反而杨天涯气得把底下人骂一通,从此以后没人敢再自作主张。
杨天涯觉得自个收拾得不错:“我喜欢归我喜欢,不能打扰艳娘正常生活。再说艳娘那么聪明漂亮,当然招人喜欢。男人嘛,大度一点。我以前身边没少女人,要求别那么高。”
坐到他这个位置,多的是人送钱送美女。无一例外照单全收。
只是那些女人玩玩又送人,没一个留下。长这么大唯一让他起了娶回家的心,也就艳娘。
床上契合,完美。
杜俊不置可否:“反正要是我喜欢上谁,肯定不让任何男人往上凑。”
杨天涯一笑,阅历不同,想法自然不一样。他转身去拿准备好的檀香扇,满意展开。
一个大汉手拿女子用的檀香扇,一举一动居然毫不违和。
杨天涯闻一闻扇上的香味:“我今儿送艳娘礼物,她会回我生辰礼吧?贵不贵的不重要,她亲手做的最好。”
众人皆知艳娘有一爱好,做香囊。
在酒馆专门开辟一件内室,摆放这些年制作的香囊。但她从未送人,有人出高价购买也被回绝。
杨天涯馋死了,做梦都想艳娘送他一个香囊。到时定天天戴着招摇过市,逢人就嘚瑟。
杜俊耸耸肩:“你不送,她也会准备生辰礼。”
在渡口讨生活,谁不给他们舵主几分面子。端看贺礼上心的程度,恐怕舵主要失望了。
杨天涯点头,不是很在意。
虽然期盼,没有也不气馁。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会打动美人。
杜俊想到什么:“舵主,以前听闻艳娘心里有人。她晚上一向耐不住寂寞,昨晚拒绝所有人留宿。你说昨天到的那批人里,会不会有她喜欢的人?据说那几个皆长相不俗。”
合上扇子,杨天涯兴致勃勃:“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起初确实有过艳娘心有所属的传闻,只是没人知道是谁。
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杜俊一口答应,叫上几个兄弟随行去酒馆。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他们要给舵主撑场子!
天下酒馆。
众人用过饭,店小二收拾桌子。
艳娘收拾出一个包袱放桌上:“水盈姑娘,蓝弟弟走时我不知道。我准备了一些东西,希望你们用得上。其他的我也帮不上忙。”
水盈放下茶杯,打开包袱看到一些药材和银两。
她摇头婉拒:“怎好收你银子。”
一个女人开酒馆,赚钱不易。水盈不缺钱,不好无缘无故收银两。
艳娘笑笑:“蓝弟弟在蓝家过得并不好。他独自前往我实在不放心,这些银两是一份心意。一来希望你们快快与蓝弟弟会合,别让他受任何委屈。二来祝愿你们早日结为连理。”
此话一出,一片安静。
阿黑吃东西的动作慢下来,抬眸看一眼艳娘。她对阿笛很上心。
上楼准备收拾行李的阿蝠脚步一顿,回首望楼下。
阿紫从厨房出来,欲言又止。桌上趴着的阿碧舔舔爪子,眸光一闪。
阿白起身,将包袱推回去:“无功不受禄。何况这是我们的家事,不劳姑娘操心。先行一步是阿笛自己的主意,我们只是遵循……”
水盈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老板娘,我替阿笛谢谢你。东西便不收了。”
气氛很尴尬,艳娘不知道该怎么接。或许确实是她多管闲事,可……
春花秋月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俩捧着茶降低存在感,怎么感觉有种逼婚的意味?
阿黑慢条斯理啃鸡爪。外人看来他们是不是很冷血无情?让阿笛独自回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