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盈回头,看见大的小的挤满小巷。什么无儿无女,分明儿孙满堂。
老大爷笑得满脸褶子,淡定抽口烟:“闲来无事,我就活动活动筋骨。”
“爷爷,爷爷。走啦,吃席去。家里都准备好了。”
“爹,收拾收拾走吧。”
“你们带爹先走,我来锁门。好好的大宅子不住,非住老屋。也没个人在身边照顾。”
老大爷慈祥牵起孙子的手:“走走走。吃席去。等会我的乖孙要多吃点。”
“爷爷,我呢我呢?”
“你也多吃点,都多吃点。你们可都是我的乖孙。”
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走远。
阿碧开口:“看来他嘴里没几句实话。你被坑了。”
“有实话的。”水盈含笑离去。
老伴走得早,一个人住在充满回忆的老宅子。每天回想过往,看似寂寞实际幸福。对大爷来说老伴并未走远,还陪伴在身边。
后来向老六实在扛不住,到底把欠的钱还了。不过好话说尽,周围人再也不肯让其借钱或赊欠。
普通老百姓都是小本生意,一个子都宝贵。向老六过不下去,没多久搬走了。
又是一天夜晚来临。随着夜渐渐深,玲珑堂的灯笼从亮起到熄灭。
春天万物复苏,桃红柳绿。但也是风寒的多发期,稍不注意便生了病。
医馆每日接待许多头疼脑热的病人,发烧咳嗽打喷嚏什么症状都有。
蓝笛诊脉,写药方,一直忙到中午才得空歇一歇。他接替抓药,让起阳去吃午饭。
医馆忙着,绣坊也不闲。
每逢节日生意都不错,这些日子又来了好几个学习的绣娘。
到午时,她们轮流去吃饭。
阿蝠查看新进的布匹,思考做什么样的衣裳最佳。看这边客人多,阿黑和阿白过来帮忙。
一张嘴叭叭的,阿黑非常适合接待客人。不论男女,总能说的人心花怒放。
阿白收钱,一应账目过目不忘。两人的出众容貌,惹来不少欣赏。
阿紫做好午饭,和水盈来换班。
阿碧跳到柜台上趴着,宛如一只讨喜的招财猫。
水盈走到柜台:“你和阿黑、阿蝠去吃饭吧。这边我们能应付。”
“好。”阿白忙完手上的,交接一下喊上阿黑和阿蝠吃午饭。
桌上的饭菜还热着,他们坐下直接开吃。阿紫的手艺永远不会让人失望,好吃得不行。
匆匆吃完饭,还需回店里干活。忙好一阵子,大伙才闲下来。
阿蝠整理定制的物件和日期,确定先做哪一样。急要的先做,不急的慢慢来。
阿紫端来盘水果:“歇歇再忙。”
最爱吃的阿白率先吃一口切好的苹果:“阿笛那边忙完了吗?怎么没过来一起吃?”
“我刚去看了,差不多。”阿紫将水果一一端到众人面前,他们拿了才端走。
说谁谁到。
蓝笛微笑走进来:“忙一天了,我过来躲躲懒。”
阿紫端水果过去。
蓝笛颔首拿一块吃。
水盈背靠柜台:“阿蝠,你看着来。如果订单太多做不过来,要么分给别人做,要么之后不接订单。白天黑夜都忙,你别太累了。”
“我不累。”阿蝠幸福而笑,“我真的不累,反而很满足。我喜欢现在的生活。”
大伙互相看看。
阿黑和阿碧抢盘里的最后一块水果,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
蓝笛含笑道:“我相信阿蝠自己有分寸。还有大家呢,都别太逞强。”
水盈一把掐住阿碧的后脖颈:“闹什么闹。八辈子没吃过水果?”
阿黑趁机把水果炫嘴里,得意洋洋挑眉。最后还是他赢。
气得牙痒痒,阿碧又不敢对水盈怎么样。爪子耷拉着,看起来没精打采。
众人没歇多久,客人上门买布。家中有人过世,需扯孝布。
阿蝠连忙接待。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
客人抱着孝布匆匆离去,办丧事还有好多东西需要准备。
水盈抬眸看向蓝笛。在他们之中,阿笛寿命最短。
蓝笛回以微笑,因为他是凡人。
阿蝠一愣,立时别开头。她怎么能想小盈带孝时的装扮呢,不是咒阿笛嘛。
挣脱束缚,阿碧跳到桌上。它舔舔爪子,下次一定要赢那条赖皮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