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盈儿一直帮他压着体质。
未免彻底激发,闹出大动静又被人盯上。
可有些事,他总要面对。即使不堪,即使血淋淋,即使连回想都痛苦……
水盈去屋里瞧瞧芳霏,轻声问:“脸色真白,好像气血不足。阿蝠,你有头绪吗?”
阿蝠摇摇头。
芳霏遭了一晚上罪,累极睡着。两人出去,来到正厅坐下聊。
“等阿笛有空,还是让他给芳霏姑娘看看吧。我相信他能看好。”阿蝠很是信任。
水盈一叹:“只好这样。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着。”
阿蝠颔首一笑:“我会的。外面的事你也别太操心。已找到治疗方法,一切会变好的。”
“但愿如此。”水盈抿唇。
房中。
药熬好,林元殊服下。
蓝笛将葫芦火丝根茎切一点,碾碎成汁液递过去。
林元殊接过喝下,随后捂住嘴巴:“很难受,胸口特别闷。”
好似随时要吐的模样。
蓝笛又切一片花瓣,配以清水捣碎。他拿捏不到剂量,只能如此一点点试。
林元殊一饮而尽,脸庞痛苦扭曲:“身体里火辣辣的。像被火烧一样。”
随后,他别开头吐。
赶紧找来盆,林延忧心放在地上:“此物属阳,确会有火烧之感。”
林元殊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他想倒杯水漱漱口,有什么东西直冲喉咙。
头一歪,林元殊吐出一滩黑水。
林延不敢置信:“这莫非就是药材里那些东西化了后的样子?”
蓝笛再为林元殊把脉,记录状况:“脉象看似纷乱,实则有序。好些了。”
大喜,林延宽了心:“百姓有救了。小叔,我代全城的百姓谢谢你。”
林元殊看着他,替老太爷高兴。合格的林家继承人,再无旁人。
“我去告诉老太爷这个好消息。还有大肆收购这种灵草,以备不时之需。”林延高兴就要走。
蓝笛无奈摇头:“还需调配剂量。元殊公子本身阳气重,微量服用即可。”
但并不是所有人阳气充足。
尤其女子,所需药量肯定比男子多。个人体质不同,还可能出现不良反应。
林延点头:“起码我们往前迈了一大步。我去通知老太爷。”
说完,匆匆走了。
蓝笛继续切灵草的叶片,碾成汁液递给林元殊。
喝下去后,林元殊吐出更多黑水。
把着脉,蓝笛皱眉。叶片含的药力比花瓣更甚,似有伤及身体的迹象。
“今日到此,你不可再服用。”蓝笛收拾桌上的物品,“好好休息,明日继续。”
林元殊应下。
水盈见林延走了,过来问问:“试的怎么样?有没有效果。”
蓝笛把药渣包好:“有。剂量不好掌握,还需再试几次。”
“那,你现在有空要不要去看看芳霏姑娘的病?”水盈试探性问。
林元殊眼含期待。
思虑片刻,蓝笛颔首:“我这里收拾好便去。一下就好。”
“我帮你收拾。”
“元殊公子,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蓝笛客气有礼。
水盈瞧出什么把林元殊叫出去小声问:“你对阿笛说了什么?”
林元殊自知有错:“无意冒犯。只是聊了聊蓝家的事,他就是那个天才对吗?”
“不该你知道的事少问。不相干的事也少说。”水盈瞪他一眼进屋。
犯错在先,林元殊无话可说。他叹口气,去看芳霏。
萍水相逢,何须追根问底。
屋中。
水盈走过去握住蓝笛的手:“心里难受跟我说,憋着多不好啊。”
蓝笛抬头,反握住她的手一笑:“我没事,早晚要面对的。就像你说的,我名气越大他们越快找来。可我已经不再怕了。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没有家人的蓝笛了。”
“你啊你。对人太温柔了。他们欺负你,你应该欺负回去。打你,也打回去。不管他是谁,知道吗?”水盈又气又伤心。
气那么好的阿笛,还有人残忍对待。伤心阿笛不管被如何对待,依旧微笑面对尘世。
他不恨不怨,只默默承受痛苦。
蓝笛看着水盈,唇角笑意温柔。
纵有千般磨难万般苦楚,若只为遇见盈儿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