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盈抹干净血:“回城吧。现在城里应当很乱,你俩正好帮得上忙。”
两人颔首。
赶回城,水仙和水术来不及休息就加入战斗。
而水盈回林家,有点事想做。
正厅。
几位长辈心里明镜似的,瞧瞧贺义阳不表态。
泼辣女人单手叉腰吼:“你含血喷人!怎么的,贺家小子没拦你也没拔旗。那他为什么承认?肯定怕事情败露……”
“娘,是我拔的旗。”拔旗少年痛苦跪趴在地,“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脑子迷迷糊糊,等我反应过来旗子已经被拔出来。贺哥为了包庇我,才认罪的。拔旗的人是我,是我。”
愣住,泼辣女人企图强词夺理:“那也是他指使的。错不全在你。”
拔旗少年痛哭,悔不当初。
其他兄弟见了,心里很不好受。
贺义阳咬牙垂头,喉头苦涩。他们当中最小的少年,平时爱笑爱闹。
肝胆相照,是大家最疼爱的弟弟。
事情闹成这样,才十几岁的小弟如何自处?兄弟几个说不出安慰的话,因为他们同罪。
李家长辈发现端倪:“脑子迷迷糊糊?狂风大作?看来有人动手脚。”
其余几人点点头。
若水盈姑娘做的阵旗普通人随意可拔出,哪可能名扬天下。
如此,这几个人倒不好处理了。
错,有错。
怎么罚?不能轻不能重,又要给老百姓一个交代。
林老太爷颔首:“即刻派人进山探查,务必找出背后之人的蛛丝马迹。”
水盈从外进来。
贺倾霜好奇遥望,此女子什么身份?居然敢直接进去。
“不用了。我已探查清楚。”水盈迈步进厅,“那人躲在树后施法,被阵旗反击而伤吐血。既然受了伤,不去医馆也会找药。你们查严一些,不怕揪不出那个人来。”
“水盈姑娘。”几位长辈颔首打招呼。贺父等人忙施礼,以免得罪人。
水盈回头看地上跪着的一行人:“至于他们,罪不至死。戴罪立功吧。”
泼辣女人松口气,安心了。
贺义阳等人震惊抬头,就这样没事了?
唯有拔旗的少年一动未动。
水盈瞧瞧,半蹲下在他头上拍了拍。简单的动作拍出一丝黑气,众人大惊。
身体顿时轻松许多,少年抬起头。
水盈一把抓住黑气:“下手倒是狠。”
方家长辈皱眉:“此东西留在他脑中,轻则变痴傻,重则送命。好毒的心思。”
泼辣女人大惊,忙扑上去抱住少年:“没事吧?儿子,你别吓娘啊。”
“此事不可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水盈看向林老太爷,“让他们暂时留下,对外称关押大牢重重处罚。在人没抓到前,这个屋子里的人一步也不许踏出林府。”
林老太爷点头,叫来管家安排。
贺父等人感激不尽,让儿子赶快磕头道谢。
事情告一段落,他们随父母出去。
拔旗少年回头,望水盈一眼。
“别看了,走吧。”泼辣女人拉儿子离开。出了正厅,贺父拜谢:“多谢水盈姑娘。”
贺倾霜听闻弟弟没事,欣喜上前福身行礼。
水盈瞧贺义阳肿起的脸问:“那一巴掌痛吗?”
摇摇头,贺义阳不敢说痛。
负手,水盈一笑:“你应该很奇怪。既然我观察入微,当时为何误会是你拔了阵旗。我对自己的术法很有自信,普通人不可能拔得出来。”
“那是为什么?”贺义阳皱眉问。
水盈看向贺父贺母:“因为你极其不负责任。你替人顶罪,全了自己的义气。你想过家人吗?重义气固然可贵,但为人子者理当尽孝。”
贺义阳一愣。
转身往前走,水盈淡淡道:“这件事有很多处理方式,你却选了最糟糕的一种。讲义气不是包庇,而是共同面对,一起承担。你的行为不义也不孝。”
一家人缓步跟随。
水盈停下脚步:“打你一巴掌是希望你清醒。若拔旗之人当真肆意妄为,你的命填不了这个窟窿。言尽于此,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她告辞离去。
感激的话化为深深一拜。
贺母轻拍贺义阳的手:“孩子,你该长大了。”
长大,意味着责任。
肩上扛起重量,便不会胡来。
贺父拂袖:“好好记住这一课。以后头脑发热时想想,究竟该怎么做。要不然你死不要紧,还要牵连别人。”
经此一难,贺义阳自知以往太任性。他跪下给父母磕三个头:“儿子铭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