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决心去学,一日比一日做得好。梳好头,蓝笛从首饰盒中取出竹叶样式的发簪。
与衣裳配套,绿意盎然。
水盈抬头笑道:“阿笛的手上有药味,闻着很舒服。”
蓝笛凝视她,莞尔。
他脸上的面具遮住鼻子以上的部位,同时模糊双眼。
看不清他的眼睛,瞧不见他眼里的波动,仿若隔着一层雾。
迷蒙中那一丝撼人心魂的美让多少人望尘莫及,又让多少人顾盼心仪。奈何雾散不开,他也猜不透。
水盈伸出手触碰面具,多想掀开看看那张永生难忘的脸。
那份柔情万千。
蓝笛含笑抚上水盈的手:“已至傍晚。吃过饭,你还要去风府。”
“知道。”水盈抽回手起身。
两人一同去花厅用饭。
阿碧的窝摆在厅中。他们到时,它正伸懒腰打哈欠。
用了饭,天色渐黑。风府的马车准时抵达,风顺耐心等在外面。
蓝笛为水盈挎上挎包柔声叮咛:“早去早回。太晚我便不等你了,只将大门开着。”
“好。”水盈微笑点头答应。
风府在城中,办完事她能回,却不知需要多久。
阿笛很忙,她其实不希望他等。蓝笛送水盈到马车旁,她转身坐上马车。
风顺后上。
待他们坐稳,马夫一扬马鞭。马匹踏步向前,车扬长而去。
蓝笛遥望马车远去,唇边笑意一点点褪去。无论看多少次水盈的背影,他也习惯不了。
夜幕下,各家点上灯笼。白天热闹的街市冷清下来,只几人在街边行走。
一辆马车不紧不慢驶过街道,距离玲珑堂越来越远。
马儿走到一座府邸前,踏步停下。
风府,奢华俗气的大宅。
水盈下车站在风府门外,脑子里闪过如此想法。
阿碧在水盈肩头趴着,眼都懒得抬一下,真俗的宅子。
风顺恭敬请,水盈跟随进府。
到风府主厅门口,风顺恭腰立在一旁。厅中满目的古董饰品,奢华艳丽。
水盈不动声色到处瞅,有钱,真有钱。大单啊。她最喜欢富有的客人。
“姑娘稍等,我家老爷即刻便到。”风顺请水盈坐。颇有姿色的丫鬟上茶。
水盈装模作样喝口茶,分不清好或坏。阿笛比较了解,她最多喝出不苦。
等了好一会儿,没见人来。
水盈沉了脸色,她不喜欢等人。风老爷是吧,记住了。
水盈站起走出去:“风老爷贵人事忙,我也不够清闲。风管家,带我去看古镜。”
风顺垂头做一个请的姿势,恭敬说:“水姑娘,请跟我来。”
水盈跟随风顺,东拐西拐走好长一段路。终于,来到一处娴静的庭院。
站在庭院前,水盈和阿碧不由吃惊。谁会想到满目奢华的风府,竟也有让人如此舒服的地方。
纵使不华丽不气派,却有一股家的味道。想必这里曾有一个幸福的家,只是曾经。
水盈夹起一枚铜钱抛向空中,顿时黄光扩张成一层屏障包围整座庭院。
“告诉府里的人,天亮之前不要接近。”水盈迈步进庭院。
风顺点头称是,退下。
行到院中,水盈发现妖气时隐时现,似乎被什么东西压制不让妖物冲出。
水盈走向一间妖气最重的房间。
她轻推开门,迎面而来一股霉味让人觉得恶心。
举目四望寻找散发味道的地方,水盈清楚知道并非因什么东西发霉。
而是极重的妖气经过不一般变化所造成,看来这个妖物道行不浅。
待会儿恐怕有一场恶战。
果不其然。
房间右边的梳妆台上,一面镜子被黑气笼罩,已然映照不出任何东西。
水盈朝镜子走去。
阿碧也发现散发味道的是那面镜子。它耳朵精神竖起,一双碧色眼睛紧盯镜子,不敢松懈片刻。
边走近边观察情况,水盈细细思索。从镜子外表看不出不对劲。
镜架为镂雕的梨花图案。
圆形的铜镜面虽被妖气污染成黑色,却不难看出镜子的原本的样子多么典雅优美。风老爷当初把它当古董没错,不知镜子为何变成这般。
镜子主人又去了哪?
突然,镜面出现黑色漩涡,一层一层从镜里扩张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