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戚泽有古灯檠在手,正是一切天魔之克星,有古灯檠预先示警,已知魔劫降临。但下一刻,心思却有几分迷糊,居然将古灯檠示警之意抛之脑后。魔劫剧烈,道高魔亦高,越是道行深湛,引发的魔劫便越大,也越是诡异。
不死蚕魔抵达战场,本想按着自家套路魔染那和尚,谁知一股无形大道之力降下,不死蚕魔不由自主化为一道幽沉魔意,瞬息之间已将戚泽包裹!
恍惚之间,戚泽只觉内外通透,脑宫之中一片佛光缭绕,自语道:“既证身识,小无相禅功已然修至圆满,当可说法度人,散播佛法,令众生皆得解脱!”
心头涌起一股浩然志愿,便是欲令此界众生悉皆解脱,证得无上菩提,脱离生死轮回,将身一晃,陡然现出丈六高下金身,身外有五道佛光盘绕,胸前悬一盏明灯,照耀三千大千世界,大开金口,为众生光说佛法之精微奥妙之处。
戚泽下方正有两军交战,那说法之声宛如天籁,落入军营之中,佛法之中皆是劝人向善,止戈息争之道,令得正在交战的两军听得如痴如醉,不由自主放下手中兵器,跪倒在地,痛苦忏悔。
程不孤一见,惊道:“这是甚么神通?竟能令叛军弃械投降?”耳中闻听说法之声,也有些迷糊,晃晃悠悠之间,杀心顿减。
戚泽说法之间,见下方众人虔诚叩拜,干戈顿息,不由得心生欢喜,只觉有无量功德之力涌入其身,那功德之力蓦地化为一座九品莲台,托举戚泽向上飞起。
戚泽现了金身之相,被下方军士瞧见,相顾大喜,叫道:“吾等今日得见真佛容颜,实是三生有幸!何不皈依座下,求一个长生不老!”当下便有无数军兵,无论叛军虞军,悉皆跪拜,叩首不止。
戚泽志得意满,功德之力越发厚重,忽然开口言道:“吾今日证就无上菩提,无边妙法,特来度化汝等,有缘者皆可入我门来,成就无上正觉!”
法音一落,便化作无数莲花,四下飘洒,凡是有缘者,皆有莲花落下,隐入身中,立时神气清明,顿悟前生,不由得心生法喜,皈依正法。
戚泽亦是生出大欢喜之意,说道:“无量量劫之前,我托生为汝等兄弟姐妹、父母亲朋,有此因缘,今日我的正觉,特来度化,入我门来,可脱离生死轮回,永享清净!”
令明轩与庞半青激斗正酣,忽感佛光耀世,不由愣住。庞半青将九柄飞剑一收,身形遁走,喝道:“如此显露神通,广聚信众,岂非魔教所为!”
令明轩大笑道:“亏他是佛门和尚,此举已然犯戒,离毁戒破法不远!”
廖晨阳淡淡说道:“你还瞧不出那秃驴是入了魔境,遭了劫数,此劫若是过不去,不但毁戒破法,还会被天魔魔染,生出另一种魔头!”
杨铁手叫道:“那还等甚么?趁那厮渡劫,一刀杀了便是!”一记小天罡六阳手飞起,一把印向戚泽。
戚泽正自说法,普度众生,见一道拳印飞来,笑道:“区区小道,岂能伤我?”脑后佛光一起,化为一只金色巨掌,波的一声,已将那道拳印粉碎。
杨铁手大吃一惊,叫道:“此人神通怎的如此厉害!几乎等同于元婴级数!”
廖晨阳还有几分见识,冷笑道:“只能说明魔染他的天魔便是元婴级数,此时那小和尚身在魔境之中,自能调用天魔之力,但越是调用,越是与天魔结合,到最后万劫不复!”
戚泽只觉道行圆满,化身为佛,宣扬说法,述说如何证就无上菩提之道,令得众生解脱。岂不知此为天魔所生妄境魔境,其所说之法看似正道,实为天魔之法,若是众生依法修行,必入魔道。
戚泽却兀自沉浸于说法妄境之中,见众生得大欢喜大解脱,心生喜悦,忽然怀中一热,却是那古灯檠放出佛火金焰,烧灼身下莲台。
那莲台本有九品,吃佛火金焰一烧,当即凋零,内中发出魔啸之声,痛呼不绝,同时戚泽脑宫之中,九层浮屠佛光大放,有《心经》持诵之声传来,震得戚泽一震,忽然醒悟过来,叫道:“是魔劫!”
他这一清醒,身下莲台自然消散,脑后佛光枯萎,身形一立,口中说法之声自然也已停止,下方两军将士一愣,说法之声没了,他们也从妄境之中醒来。
程不孤毕生杀戮,自尸山血海之中走来,身上煞气无与伦比,最先醒转过来,叫道:“儿郎们,杀!”钢枪一颤,已戳死数人。虞朝军队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喊杀冲上。两军复又交战在一处。
不死蚕魔原本借大道之力,眼看就要将戚泽染化,谁知那厮居然在紧要关头苏醒,还悟透了魔劫所在。天魔之道,被修士察觉,有了防备,魔境威力便要大打折扣,不由得暗骂一声,忖道:“本座隐遁无形,看你有甚么本事!”
戚泽手托古灯檠,佛灯之上光焰大作,化为一幢焰网之光,将他罩在其中,有佛火金焰隔绝魔性,至少不必担心再被魔染。
他先默默返照己身,震动九层浮屠,便有佛光自上而下,洗尽内外,将魔意彻底驱除,暗道一声:“好险!若非有古灯檠及时解救,我已沉沦魔境,永不得解脱!奇怪,魔境已破,怎的周遭还有魔性窥伺?难道还有天魔未去!”
戚泽与天魔也算老相识,当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毕竟天魔太过诡异,稍有不慎便要着了道儿去。他将古灯檠一扭,便有一层佛光如浪涌起,往周遭四方蔓延而去,佛光所过之处,一切魔头皆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