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以炼魔黑焱开路,遇石烧石,遇土烧土,根本不惧法力消耗,只循着暗中那一股冥冥感应,破开地下无穷土石,一步一步接近那座魔宫。
又过数日,黑袍与地火魔宫之间感应越发强盛,元神之中清楚映照出那一座魔宫欢呼雀跃之意,似乎在欢迎这位无数年头之后造反的魔门后辈。
黑袍修炼炼魔心法多年,手下不知害了多少性命,一颗魔心早已冰冷寒封,但感应到魔宫呼唤,竟是久违之极的生出一股炙热之意!
待得黑袍打通最后一段岩石,忽然心头悸动,化为一道魔火,闪身而去。转眼间已来至一处庞大到了极点地下洞窟之中!
那地窟已然深入地下三千丈,地火熊熊,自地脉之中喷涌而出,化为无边火焰之山,时有道道焰光结成朵朵焰花,向外飘落。无边玄赤色地火之中,一座无量魔宫巍然耸立!
那魔宫占地千丈,上下浑圆,左右方正,透过扭曲之极的火力望去,勉强可见魔宫之中无数楼阁密室,又有道道魔意升腾,散发无穷魔气!
黑袍筹划多年,用了无数手段,避过无数耳目,终于直抵魔宫核心,见到这一座当年炼魔宗总坛的所在,也忍不住心神激荡,俯身拜下!
待得行过了五体投地之大礼,黑袍立身起来,蓦得放声狂笑!笑罢之后,黑袍又恢复成了一副冰冷模样,往魔宫飞去!
那魔宫处于无边地火之中,受无量火力煅烧,竟是丝毫无损,通体漆黑如铁,纵然地火之力能烧化金石飞剑,亦不能稍损其本质。足见当年祭炼之时,炼魔宗用去多少奇珍异宝,才得祭炼成如此一座辉煌之所。
魔宫在地火之中载沉载浮,其下便是无边地脉,条条地火伸缩如龙,自地脉之中喷涌而出,四面游走不定。当此威势,连黑袍人也有些支撑不住,护身的炼魔黑焱虽能汲取地火之力壮大自身,但地火威势太强,炼化之功不及炙烤之力,未等飞出几步,已然有些吃力。
黑袍冷哼一声,自黑袍之中蓦得飞出一道乌光,滴溜溜旋动之下,却是一只圆腹双耳的小壶。那小壶初时不过三寸高下,轻轻一转之间,已变成一丈有余!
黑袍叹道:“炼魔壶啊炼魔壶,我要成就长生伟业,今日便要靠伱出力了!”一口真气法力喷出,落入壶中,那炼魔壶微微一震,蓦得喷射出无穷黑烟,黑烟之中亦有鬼神哭嚎血泣之声,震动心神,倘若有正道修士在此,只这一声鬼泣魔音,便能令其道心沉沦,生死不知。
那小壶唤作炼魔壶,乃是炼魔宗中一件至宝,历经炼魔宗多代长老祭炼,内中早已生出灵识,成就法宝。法宝者,乃法器自生灵异,其元灵与生人无异,有其驾驭与主人配合,自能发挥出法宝百倍妙用。
那炼魔壶乃炼魔宗镇教之宝,妙用无穷,能收摄生灵魂魄、修士元神,炼化为鬼神傀儡,供法宝主人驱使,歹毒阴损之极,此宝落在黑袍手中多年,早已祭炼成熟,有此宝在手,区区地火之力根本不入黑袍眼中。
果然那炼魔壶所喷黑烟一经放起,射向半空,化为一幢玄色烟罩倒扣而下,将黑袍护在其中,令地火之力不能侵入一丝一毫。
黑袍心下一松,笑道:“多谢壶老!”炼魔壶又是一震,从中走出一位鸠面蛇背的邪气老者,尖声叫道:“你也不必谢我,若你能在此修炼成就长生,老夫亦是好处多多,你我正是合则两利!”
黑袍道:“魔宗经逢大变,所存法宝不多,壶老能选中我作为寄托之主,还指引我远来魔宫,寻觅机缘,还要在此谢过!”
那壶老尖声道:“你不必惺惺作态,选中你只因在下代弟子之中,唯有你方有证道之姿,你成就长生,方能更好将我本体祭炼,不至于法力流失,跌落品级!那魔宫之中有证道之机缘,亦有无穷凶险,你这点微末道行就算陨落也是寻常之事罢了!”
黑袍道:“天魔大道,本就凶险无比,为了证就长生,成就无量魔业,区区凶险又算得了甚么!”
壶老嘎嘎笑道:“老夫亦是瞧中了你是野心勃勃之辈,不错不错!”望向那地火魔宫,目中罕见的流露出一丝缅怀之色,道:“这魔宫已有千年不曾见得了,当年我炼魔宗最盛之时,执魔道牛耳,为无始魔道正宗,万魔来朝,可惜如今,魔宗式微,连甚么五毒教、北邙山那些跳梁小丑,也敢出来蹦跶。嘿!”
黑袍笑道:“壶老何必感叹?待我成就长生,定然重振本宗威势,压服此界一切魔道传承,甚么昆墟派、五行宗叫他们尽数伏低做小!”
壶老嘶哑着声音笑了一声,道:“但愿如此罢!”
黑袍将行未行,忽然扭头问道:“壶老还未告知,为何千年之前炼魔宗声势一时无两,遭逢大变之后,一蹶不振。那一场大变究竟因何而起,又是如何结束?为何这一座地火魔攻尘封地下千年,从来无人问津,任凭这一座至宝沉沦在此?”
壶老一双小眼之中发出异样光芒,嘶声笑道:“你真要知道?”黑袍语声之中夹杂狐疑之意,道:“自然要知道!”
壶老阴沉一笑,说道:“告诉你倒也无妨,只是怕你知道其中原委之后,不敢再入魔宫一步!”
黑袍朗声笑道:“本座是何等人物?注定要成就长生,执掌炼魔宗门户,甚么秘密能令本座惧怕?壶老但说无妨!”
壶老嘻嘻一笑,说不出阴毒深沉,说道:“好罢,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既要知道,我便说与你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