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135个修罗场(1 / 2)

快穿失败以后 云上浅酌 11847 字 2023-08-21

沈长虹这段时间时昏时醒, 一直是由简禾三人轮流照顾的, 澹台怜照看的时间更多。午时, 澹台怜撑着头打了个盹,一醒来,原先还好好地躺在床上的沈长虹就不知所踪了。

澹台怜大惊失色, 动身追了出去,在后山人迹罕至的瀑布悬崖边上找到了沈长虹。

磅礴的白瀑布旁, 沈长虹正坐在一块满布青苔的石头上, 水雾飘飘兮, 沾湿了他的发梢。他袖下的五指勾住了乾坤袋,直勾勾地盯着十多米下那个幽绿发黑的深潭。

澹台怜怀疑他是来轻生的, 不敢跳出去刺激他,准备悄声走近, 将人拉回来。无奈,沈长虹的灵力远在他之上, 在他靠近前就已发觉了他的存在。好在这会儿的他, 终于彻底与那种浑噩的状态一刀两断了。

澹台怜如释重负, 将人拽回了主路上“你下次要出去,想跟我说一声。不然我可不知道去哪儿找你。”

“抱歉, 我只是心里乱,出来散散心。”

“唉,你我就随口一说, 你不用这么郑重地跟我道歉。”澹台怜拍了拍他的肩, 道“话说, 你散心也别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啊。你不知道,刚才那悬崖,底下潭水很深,又有旋涡暗流,东西丢进去了从来都捡不回来,人要是摔了进去了难说。”

沈长虹拽住了乾坤袋的绳索,脸上闪过了几分奇怪的神色“是吗。”

他们回到屋内不久,温若流和简禾就来了。

沈长虹已换上了一袭干净的衣裳,起身来,郑重地朝他们三人行了个大礼,表示自己明日就离开这里。

沈长虹道“我师门遇袭当日,恰好有一部分的门生在外除祟,躲过了一劫。如今局势混乱,我需要尽快找到他们。”

“也就是说,千仞宫还有人活着太好了。”

死亡是生命的终点。而活下来的人,却必须背负着沉甸甸的仇恨与死者的希望继续走下去。这条漫漫长路,有人作伴,总比一个人走要好得多。

温若流道“天大地大,你怎么找”

沈长虹解释道“千仞宫的弟子有互相联系的暗号。”

他这样说了,温若流不再挽留。澹台怜则抱臂,道“可你这不是才刚醒吗这么快动身,真的可以吗”

“那日在混战中,我的剑被折断了,两个魔族女人将我逼入了藏宝阁,我侥幸在里面拾得了一个邪器,死里逃生。”

简禾奇道“邪器”

“此物来历不明,威力虽强却难以控制,流落世间恐引起大祸。我已将它分尸销毁。”沈长虹似乎不太愿意说下去,顿了顿,续道“那两个魔狗,一人重伤逃脱,另一人则被我剖走了元丹这个女人,我亲眼见过她在外面发号施令,似乎是个身份显赫的权贵。依照魔狗睚眦必报的性子,绝无可能轻易就放过我。追到丛熙宗来是早晚的事。我不能连累你们。”

温若流三人都沉默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沈长虹拱手,郑重道“明日我就启程离开。今日之恩,来日必以涌泉相报。”

因身体抱恙,沈长虹暂时骑不了马,又无法将丛熙宗的马车赠与给他。温若流与简禾明日还要下山,到那户作祟的荒宅里处理后续事宜,便决定多走一程,将沈长虹送到武陵外的一个有大船离开的渡口。

渡口人来人往,沈长虹辛苦地挤过了人群,背着包袱走上了船,冲岸边的简禾和温若流招了招手,又隔空做了一揖。

江波荡漾,大船渐渐消失在了尽头。

简禾慢慢地地将手收了回来,道“唉,希望他可以顺利跟师门的人汇合吧。我们回去吧。”

温若流点点头,将简禾拉上了马车。

她刚坐定,一个船工拨开了人群,举着一个香囊晃了晃,道“哎,两位,你们的东西丢了。”

简禾乐了“大叔,你认错人了吧,我从来都不带这玩意儿。”

“刚才有个穿青色衣服的公子,是你们的朋友吧。哎哟,他着急上船,撞到我身上来了。当时我都没发现这香囊勾到我身上来了。”船工将那香囊放到了马车上,道“我把它给你们了,下回你们见着那个公子了,就把东西还给他吧,怪沉的。”

“我的天哪,沈长虹居然贴身带这种娘了唧唧的东西”简禾拎起了香囊的绳结,却发现它出乎意料地沉重,嘀咕道“这里面装了石头吗,这么重。”

温若流看了一眼“或许是钱袋。”

“你自己看,袋口是缝死的,谁会把钱袋弄成这幅德行啊我还怀疑他想将这东西沉进水中毁尸灭迹呢。”毕竟是人家的东西,不好私自打开,简禾将它随手塞入怀中,不甚在意地道“算了,下次见到他再还给他吧,回去啦。”

两人从清晨出发,一来一回,回到武陵时,已是黄昏日暮的末端,夜幕将临。

不知为何,两匹去程时很乖巧的骏马,上山时显然比平日躁动。透过枝叶,已经能依稀看见丛熙宗的仙府最高耸的楼阁一角了,两匹马大爷彻底罢了工,喷粗气、翻白眼、尥蹶子,就是不愿意往前走。

天色越来越暗,林中万籁俱寂,半点鸟声也听不见。

些微不太对劲的感觉浮现在心头,简禾的心跳兀自加快,下意识地看向了温若流。

往日这个点儿,已是丛熙宗的掌灯时分。光芒应如润泽明珠,辉映黑暗。而此时远远看去,唯有高耸阁楼上常年不熄的灯火在微弱地摇晃着。冷风习习,整座仙府,均隐没在幽暗的林野中,只能勾勒出大体的形状。

两人跃下了马车,将马匹拴在了原地。温若流将简禾拽在身后,微微屈膝躬身,扫开了枝叶,躬身前进。忽然,一道黯淡的金光在淡灰的瞳上一掠而过。

温若流刹住,抬手一捻,指尖湿润,眼瞳微微一缩。

树上、树后、草垛中,无处不在、锋利可切肉断骨的缚魔金丝,已尽数断裂,失去了杀伤力,蛛丝一样垂落在空中,滴答滴答地落着淋漓的鲜血。

丛熙宗的防御法阵被破了

简禾猛地抬头;“难道”

温若流当机立断“走这边”

丛熙宗山门大敞,无人把守。以防有埋伏,二人一路沿着高墙,奔到了后山的方向,翻墙而入。

长廊楼阁,除了没有灯火以外,一如既往。

极致的不安攫住心神,简禾抹了把汗,忽然望见仙府之中,一座死水小池上,静静地漂浮着一个东西。

温若流的手猛地一颤,简禾的膝盖瞬间就软了,两人飞扑上前去,将水中的东西拉了过来,翻到了正面。

简禾眼眶一热,捂住了嘴巴。

九师兄。

小少年睁着一双灰蒙的眼睛,唇边凝固着一滩血。

不管生前如何玉雪可爱古灵精怪,人在死去以后,就是一具难看的尸体。

简禾咽下了热泪。

不知道其他人是否还安好,两人忍痛将这小小的尸身掩在了枝叶下,提起剑往前走。

走过了大半个丛熙宗,终于窥见了一点微弱的人声。那是后山,丛熙宗的仙府和小书房之间的那块空地

温若流的手很冷,死死地拉住了简禾。两人从树后探出头去。

偌大的一片石地上,靠近书房与密林的一段,或站或躺着身着朱衣的丛熙宗弟子。倒地的几乎都是年岁修为皆高的师父,还有很多年少的弟子活着

他们是被逼到这里的

不约而同地,简禾和温若流都在第一时间寻找澹台怜的身影,终于在墙角下找到了他。他靠在了一个少年的身上,心口还有起伏,对方正在为他擦血,看样子只是晕过去了

在他们的对面,是一道道漆黑高瘦的身影。垂涎而暴躁的魔兽在墙头转来转去,浑浊的眼珠不断在丛熙宗的弟子身上扫视。

魔族人的最前方,立着一个身着灰袍的少年。迎着火把的光,他微微侧过了头来,露出了一张极为可怖的脸

原本还可称作是阴鸷而英俊的脸上,从前额至嘴角爬过了一道足有三指宽的灼伤,那一块的皮肤显然比别处都要凸起和发红,犹如被人用鞭子当头打下了耻辱至极的烙印。

魔族人有愈伤能力,不可能忍受自己脸上多了这道东西。除非这道烙印是由某种特殊的东西打下的,以魔族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去除它留下的伤痕

据简禾所知,迄今没有仙剑有此威力。

沈长虹说过,他在千仞宫的密室中找到了一个邪器,莫非这个邪器所造成的伤口连魔族人也无法痊愈

简禾的脑海一片混乱,盯着这领头的魔族人的侧脸,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记忆碎片闪过脑海,简禾差点坐倒在地。

这个人不就是五年前与她在屠雪城中有过一面之缘,喜欢祭城食人、性情残暴、差点将她吃掉了的魔族小主子阎生么

她都能记得,温若流不可能忘记。简禾抬起头,果见温若流的脸上阴云密布,拳头紧握。简禾反过手去,回握住了他的手,唤回了他一丝理智。

沈长虹说,被他吃掉元丹的,是一个权力颇高的魔族女人。

阎生的这伙人之中,确实可能存在一个发号施令的权贵女人,那就是他的姐姐几年前,她就兜头兜脑地斥责过阎生“乱吃人”的恶习,能指挥他的手下一点也不奇怪

“都不说是吗”阎生怪异地勾了勾嘴角,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一头巨兽“没关系,我有大把时间跟你们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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