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狱寺隼人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他是用自己的钥匙开得门,哪里来的“走错”这一说?这扇门后分明就是他家!他租的公寓!
虽然说地板反光太严重让他被闪得一时恍惚,但仔细想想这和他家地板的颜色别无二致,家具也没变,只不过就好像突然时间逆流了一般,在他区区出趟门去便利店买点东西的这段时间里就焕然一新,好像刚从家具厂搬出来一样。
于是狱寺隼人又迅速重新插进钥匙一把拉开大门,无比震惊地冲着屋里扬起声线:
“喂!你这家伙对我的房子做了什么?!”
他话音刚一落下,从屋子里就“嗖”地飞出一只筷子,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猛然射出,接着快准狠直奔狱寺隼人而来,速度其快无比,几乎只是一个恍神的功夫,就穿透空气,在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笃”的一声,稳稳擦过他脸侧的发丝,死死钉在了他身后公寓走廊的墙壁上。
“……”
几根银色断发缓缓飘落,和戛然而止的尾音一起落地,脑后还能听见这只筷子钉进墙体后外部残留部分在震颤的低低嗡鸣,刚刚还一副又惊又怒表情的彭格列岚守此刻一动也不动,犹如食物链上压倒性的震慑一般,身体似乎因为冥冥中恐怖的压迫力而僵硬,甚至连血液流动的速度都缓慢了些许。
只要这根筷子稍微偏移一丁点儿……都是能直接把他钉穿头颅的程度。
狱寺隼人又一次感受到了令他脊背发毛的凉意,冷汗顺着他的脸侧留下,将中间断掉的几根发丝黏在脸上,绿色的瞳仁也控制不住地猛然缩紧。
喉头轻颤,瞳孔紧缩,狱寺隼人如临大敌一般看向了从一间屋子里缓步拐出的金色人影。
“好奇怪啊,你居然还问我对你的房子做了什么。”
我妻善逸身上系着个卡通小白兔图案的围裙,左肩扛着一只扫把,右胳膊下夹了一只鸡毛掸子,手里还提着块洗得干干净净的抹布,抹布里包着一只一次性筷子——另一只此时正钉在狱寺隼人脑袋后面的墙壁上,入木三分,深不可测。
“真可怕,明明这种事情应该反过来问你自己才对吧?”
我妻善逸低着头,额前的发丝将眼睛挡住一大半,天花板的吊灯是顶光,将他发丝一下的脸给打上了一层深深的阴影,狱寺隼人的个头又比他高出一截,自上而下看的话,根本看不出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但是听这快要磨牙的语气倒是能窥得一二。
“你也看到了吧?是看到了吧?狱寺,我只是刚刚简单打扫了一下你的房间而已,结果发现了超级超级恐怖,超级超级可怕,甚至是危险到光是让我想一想后果都觉得要哭出来,浑身发抖的东西啊!”
“噼啪”的电流声响起一瞬,空气中隐隐约约亮起一条金色的电弧,恍惚中似乎有电火花爆破的声响,狱寺隼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觉得有种没来由的心虚,看着眼前这个造型可笑的家伙接近,竟然有种想要退缩的冲
动,甚至右脚已经下意识后撤一步,堪称警惕地看向这个似乎不太对劲的金毛。
“……什,什么东西?”
狱寺隼人下意识问道,随后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劲,这明明是他家,干嘛要这一副被教训的模样?
他才是房东!
于是狱寺隼人像是忽然提起了精气神一样,原本一副好像突然被吓到的模样,现在则重整旗鼓,气势汹汹地反问起来:
“哈?!你又在搞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是我该问你才对吧?我记得我明明说过不准进我的房间,我的房间里可是有很多炸/药,你是想被炸上天吗?!”
“……”
我妻善逸的反应则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狱寺隼人突然感觉到不对劲,随后旺盛的求生欲作祟,让他身体本能地抬起两手,面色凝重地一把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与此同时,一声音量恐怖到肮脏程度的尖叫声也骤然腾起,近乎摧枯拉朽一般掀起脆弱的天花板,冲破屋顶,直冲云霄。
“呜啊啊啊啊啊——!!!你还好意思说!!!你看到我手里这块毛巾包着的是什么吗?!这是筷子!便利店吃泡面用的一次性筷子!!!恐怖!可怕!惊悚!你这家伙竟然在房间里放着吃完的泡面碗和筷子,而且还不扔掉!!!”
我妻善逸猛地攥紧右手,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弱的一次性筷子就被他一把攥断,早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也“唰”一下就飙了出来,还伴随着超级大声的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