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禁欲半个月的男人, 真的惹不得。
心眼比小拇指指甲盖还小的男人,也惹不得。
综上所述,齐聿礼作为具有以上两种特征的男人,最最最惹不得。
南烟洗完澡回房时, 隐约看到窗外泛着鱼肚白的光。
她撩吊着眼皮, 毫无支撑力地倒下。好像刚睡着, 又被闹钟叫醒。
闹钟疯狂叫嚣。
南烟翻了个身,还能听到。
被子盖过头顶, 依然存在。
她被吵得一把掀开被子,怒坐而起, 就看到齐聿礼坐在床边, 手里拿着那只起床铃持续作响的手机。面容清淡,没有半分吵醒她的愧疚, 甚至非常嚣张地,在看到她醒来后, 把闹钟给按停了。
南烟语气不善“你干什么”
齐聿礼“叫你起床。”
南烟就差指着他鼻子骂脏话了, 但她又骂不出什么伤人的脏话,末了,只是声音抬起,一声比一声高的音量骂他“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我才睡了几个小时, 四个小时五个小时你就不能体贴一点儿吗齐聿礼你对我一点儿都不好”
骂着骂着,她眼眶红了, 嗓音里裹着哭腔。
南烟的人生中受过最大的委屈, 不是孩童时被人遗忘,也不是听到旁人背地里说她没爹没妈,她向来都很坚强。
唯独睡不饱,是她没法越过的一个大坎。
加之刚睡醒, 意志力薄弱,南烟哽咽着说“齐聿礼,你这个骗子。你一直说什么对我好、伺候我结果、结果昨天晚上,你就知道欺、欺负我,我新买的睡裙都被你扯烂了,我才穿了几次啊”
“你对我哪里好了你连让我安安心心地睡个舒服觉都做不到,你还要吵我。”
“我讨厌你。”
“分居”
“立马分居”
“我不要和你睡觉了”
一通指责,大气都不喘一下。
话里的怨气像是憋了许久,借着这个由头一股脑发泄出来。
齐聿礼揉了揉眉,极少时刻有这般无奈“你不是要去锦琅府上课吗我要是不把你叫醒,你睡过头了没去上课,又得把错甩我身上。”
然而叫醒了,齐聿礼也浑身上下都是错。
做什么都不对。
连呼吸都是错的。
齐聿礼总算知道,原来他平常就是这样的,蛮横霸道,不讲道理。怪不得那些人都怕他,他现在还有点儿怕不讲理的南烟了。
因为很难哄。
“要不你再睡一会儿”他问。
“吵醒了再睡回去,能一样吗”南烟变得难说话。
“过去的路上你还能睡一会儿。”
“能一样吗”
“”
齐聿礼稍稍抬起下颌,顺着她的话说“既然你醒了,没法再睡回去,那先去洗漱。”
南烟胡搅蛮缠“我不想动。”
齐聿礼弯腰把她公主抱起,“我带你去洗。”
南烟还是板着脸,任他各种伺候。
刷牙,洗脸,穿衣服。
她始终眉眼冷冷地吊梢起,不发一言地看着齐聿礼各种忙前忙后。
直到
南烟出声,趾高气昂得要命“你解我内衣的时候不是挺顺手挺熟练的吗,怎么不会扣了”
齐聿礼低垂着头,压下小腹处浮起的火气,手指使着巧劲儿,扣上内衣。而后,再度把南烟抱起,一脚踹开房门,带她下楼吃早餐。
下楼的时候。
南烟抬眼,只看到他冰冰冷冷的下颌线,眼底泊着沉冷的戾气。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刚对着名震南城的齐三少做了些什么。渐渐,心虚不已,眼睫轻颤。
齐聿礼把她放在餐桌边椅子上,自己走到她对面位置坐下。
早餐已经准备好,二人开始用餐。
南烟余光注意着他,他脸上没什么情绪,就是手里握着的刀叉和餐盘接触,声音极响,力度极重。他盘里的那块煎鸡蛋,被他手里的刀重重切开,叉子一叉,扔进他嘴里,细嚼慢咽地咽了下去。
南烟觉得自己就是那块煎鸡蛋,要被他一点一点吃光抹净。
过程煎熬,饱受折磨,结局惨淡。
但现在低声下气地讨好他,又会显得她特别没骨气。
南烟抿了抿唇,决定还是继续装刚睡醒的状态,一声不吭地吃完早餐。
早餐吃完。
齐聿礼放下手中刀叉,微微往后倚靠椅背,“彻底醒了没”
南烟低垂的眸,双眼忽闪,声音还算平静“差不多了。”
齐聿礼“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