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回去的路上, 齐聿礼的脸色都不好看。
自作孽不可活。
还得她哄他。
“我就是开玩笑的。”
“你怎么可能会有难言之隐呢对吧都二十八岁了,体力跟十八岁的男高中生一样。”
“你知道吗,世界上最硬的东西是钻石, 第二硬的就是男高中生了。”
“三哥”
“聿礼哥”
“聿礼哥哥”
“”
“”
哄半天,他都没什么反应。
南烟没再说话, 一双潋滟的眸子, 直勾勾地盯着齐聿礼。
旁人被人这么近乎直白赤裸的视线盯着, 恐怕会浑身不自在。但齐聿礼不会, 他冷削的侧脸线条,没有一分变化。好像被人凝视, 对齐聿礼而言, 是再稀松平常的事, 不值得他为了那一抹打量或好奇的目光费心费神。
南烟突然倾身,半个身子都靠在他怀里。
齐聿礼眸底情绪很淡“离我远点。”
南烟“不行。”
齐聿礼面色冷淡“我有隐疾。”
南烟噗嗤笑了出来, 在他怀里, 笑得肆无忌惮,上气不接下气。
齐聿礼终于有了更多的反应,伸手捏她的脸,“我有隐疾你就这么开心”
“如果你真的有那方面的问题, ”南烟视线往下, 落在他西装裤的衔接处, 深灰色的西装裤平直没有一丝褶皱。旁人难以想象里面包裹住的到底是什么,但南烟再清楚不过了, 灼热蓬发时能将她整个人都推入深渊中。她指尖点水似的掠过他的西装裤,接着往下说,“那我早就爬上别人的床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相处,靠的就是一个字欲。
贪欲也好, 爱欲也罢。
成年人的交往,离不开灵魂共鸣,更离不开身体间的纠缠。
美色悦人,肉体之色悦己。
南烟敢保证,但凡四年前那一晚齐聿礼表现得不够好,她必定忽略他的权势地位,选择另一个人。
她之所以选择齐聿礼,就是因为他方方面面,都让她的贪欲得到满足。
她的野心,她的,他都能承担。
“你信不信,在你爬上另外那个人的床之前,”齐聿礼狭长的眼微眯,扫射出窒息的压迫感,“我一定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我信啊。”南烟轻笑,“你就是变态。”
占有欲强到旺盛,哪怕得不到我的心,也要得到我的人。
回到家里,家里的保姆迎了上来。
她和以前一样,向南烟交代沈老太太今儿个吃了什么,这会儿在干什么。
南烟问她“奶奶认得人吗”
“认得认得,还问我,你是不是还没起床她甚至都记得你今天在家。”
今天是周六,南烟不是在齐聿礼那儿,就是在齐家老宅。
想来昨天的事,老太太也能记得一些。
齐聿礼接了个工作电话,南烟于是撇下他,去工作室找沈老太太。
她到的时候老太太还在缝纫机前工作。
南烟还记得,小时候老太太用的脚踏缝纫机,不需要连接电源,每一笔走线,缝纫机都会发出“嘟嘟”声响。棕色的桌面,黑色的缝纫机机头,老太太靠着它打下了锦琅府的半壁天。
随着时代的发展,脚踏缝纫机被电动缝纫机取缔。踏板轻松一踩,车线顺直平滑,几秒的工夫,裙片便被车线缝在了一起。
时间的齿轮转动,给人的生活和生命带来无法磨灭的痕迹。
时光在流逝,科技在发展,世界逐渐变好,冬去春来,阳光一日比一日明媚,唯独人在老去。像是一场烟火盛宴,烟花炸裂,鼎盛过后,便是虚无的灰败。
电动缝纫机发出的声音沉闷,老太太左手按着布料,使得布料平整,右手拉拽着布料,让针线顺滑穿过布料。两片裙布就此缝在一起。
旗袍窥见雏形。
老太太蓦地抬头,朝站在门边的南烟笑“想什么呢站在门边不进来。”
南烟老实交代“突然想到小时候,我还没有缝纫机高,那个时候你也像现在这样,天天坐在缝纫机后面做旗袍。”
“那时候的单子多,恨不得晚上都不睡,早点儿把旗袍给做完。”
那时候沈老太太作为苏派旗袍第四代继承人,名声大噪。
各类权贵找她定做旗袍,预约排的满满当当。
如今依然。
只不过老太太年事已高,她早已放话出去,一年只做两条旗袍。当然,这是对外。对内她今年就给南烟做了两条旗袍,手头的这条,是第三条。
南烟走到沈老太太面前,“奶奶,您怎么这么早就来工作室了不去外面走走吗”
“吃完早餐去散了会儿步,没什么事儿干才来工作室的。”沈老太太把旗袍缝纫好后,关闭缝纫机,她手掌撑着缝纫机,慢吞吞地站起来,拿起旗袍往南烟身上放了放,“等天气稍热一些,你就能穿这条旗袍了。”
“怎么给我做这么多旗袍”
“多做点,趁现在清醒的日子多,多给你做几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