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是你君父。”王后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看着扶苏却面色惨白,十分无助地颓坐在上座。
“母君,您在想什么。我只是想要建功立业罢了。母君何必这么忧患?”扶苏还没想着要做杀君弑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为什么她母亲在这件事上表现的这么激动。
“我只是想要帮助君父,帮助天下人。而要做这些事情,就不能只凭着空空的太子头衔;更加不是躲在君父和母君的背后,做什么谦谦君子。”
“所谓的谦谦君子,仁人贤士,都只是弱者的臆想罢了。没有锋利的牙齿,就算是虎狼,也照样会被人啃啮得一干二净。”
“就算母君认为我出征是出风头,招揽祸事;可是母君退一步想想,这也许是让儿臣学如何自保的好机会。”
“君父朝中的大臣,那都是在天下赫赫有名的人物。随便指名一个人,都曾是风云一时、叱咤一方的人物。儿臣出宫去,不是正好可以向他们学习做人、做事的机会。”
“每天待在宫中念书,学到的终究是书本上的东西。”
扶苏一字一句说着,王后听着渐渐心软了。
像是刚从伤心欲绝的悲痛中走出来,王后看着扶苏说话的神情都有些恍惚。
“可你先前不是说……”
“未雨绸缪罢了。儿子没有听说过继位失败的储君之母,有能安享晚年且不被人冷眼看待的。”
王后微微张开口,唇齿打着颤,最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那你……小心。”
“儿臣知道。只是希望母君为我过于忧心。”
王后看着扶苏,发现他对自己十分自信,反观自己,她忽然发现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在后宫这高大的墙院里养养花,喂喂鱼了。
“你长大了,凡事都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我已经说服不了你了。以后发生什么事,都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母君这是同意儿子前去了?”
“我不同意,又能有什么办法。父子两个联起手来对付我一個。”
“母君,君父谁的话都不肯听,就愿意听您的。您这关过不了,我连宫门都不能出。”
“行了,别哄骗我了。我已经被你们骗的团团转了。”王后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感觉疲惫无力。“管不了了,随你们的便吧。”
“那君父那……”
“还是母君亲自去找君父说吧。”扶苏也为他们两和好感到高兴。
自己不能明着掺和,但是可以给他们制造机会。
熊氏知道扶苏的心思,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人还没长大,操心的事情却比谁都多。”
有一件事,扶苏想问王后很久了。因为事情比较敏感,而他母君在政治上的能力又显得过于鸡肋,所以扶苏一直没有当面问。
“母君知道君父身边的中车府令吗?”
王后果然和扶苏料想的一样,一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就大变,“我听我君父过去说过,这君王不是不可以用小人。而是要用完小人之后,给他好处,放他走不再重用他即可。”
“可你君父却用上瘾了。我听说,大王出则命赵高随行,入则令赵高侍奉。这个赵高几乎和大王是形影不离。”
“他本是你君父当初平定嫪毐之乱时用过的人一个宦侍,一步步凭借你君父的权力做到如今的中车府令。如今气焰嚣张,连我都敢算计。”
“可恶的是你君父居然宁可相信他,也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