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大明现在攻取了萨摩藩的命根子琉球,他也不想在没把握的前提下,贸然扩大战事。
但野村冢治这位家老却是不懂这些,依旧开口说道。
“藩主,等不得啊!”
“我们萨摩藩不能失去琉球的。”
岛津重豪闻言,只是面色严肃的点头说道。
“这点我自然是知道的。”
“但是野村君,你首先要明白我们的敌人是谁,敌人的实力究竟如何。”
“如果不能弄明白这些,就贸贸然的开战,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我是萨摩藩的藩主,我必须要为全藩上下负责。”
“绝不能因为一时义气,就贸然扩大战争。”
岛津重豪是明白大明和萨摩藩之间的体量差距的。
除非能将整个日本都绑上萨摩藩的大船,他们才能有资格同大明掰掰手腕。
只是,现在日本主事的可是德川家,而不是他岛津家。
岛津家算是外样大名里的代表,和德川家关系本就不睦。
他岛津家要是在大明那里招惹了祸端,德川家可不会集整个日本之力,来帮岛津家平事。
是故,岛津重豪即便知道琉球对萨摩藩的重要性,却也不会贸然行事。
如果有机会,他自然也是想要夺回琉球的。
但若是没机会,岛津重豪也就算是认命了,只能是再想别的办法来弥补丢掉琉球之后的损失。
因为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要是因为不忿,而非要和大明做过一场。
那么接下来萨摩藩所要面临的损失可能会更大。
大明毕竟是天朝上国!
虽然刚刚复国,可有赖于历朝历代老祖宗所积攒下来的威名,在东亚这一片,那属于是绝对的权威。
最起码,萨摩藩在面对大明时,是断然不敢生出挑战之心的。
野村冢治闻言,确实尚有不服,脸色难看的开口说道。
“藩主,这口气我们断然不能咽下。”
“若我萨摩藩不是大明的对手,大不了便将此事上报幕府,联合全日本之力,来向明国宣战。”
“当年太阁阁下同明国战与朝鲜,虽然功败垂成,但明国同样也不好受。”
“这次我们日本若是同明国再战一场,只要我们上下同心,说不定可以血洗当年太阁阁下兵败于朝鲜之耻辱。”
“此战若是能胜,则日本上下必然振奋!”
当年丰臣秀吉在统一日本之后,对隔壁的大陆产生了野心。
准备要以朝鲜为跳板,去进攻大明。
甚至是做出了要在宁波养老的美梦。
只是,当大明派兵介入朝鲜的那一刻,丰臣秀吉的美梦便注定功败垂成。
别看大明那时候已经是王朝末期,内耗严重。
但体量在那里摆着,收拾个把小鬼子还是手拿把掐的。
几年的战争打下来,丰臣秀吉手上那些经由战国乱世所磨炼出来的所谓精锐,在明军面前折戟沉沙,损失殆
尽。
丰臣秀吉也因此而病故!
其实吧,若非万历朝鲜战争年间,丰臣秀吉手上的精锐大多都折在了明军手上,德川家能否推翻丰臣秀吉的统治,建立德川幕府,也是一个未知数。
但是,虽然上次挑衅大明在东亚的统治秩序,被揍了个半死。
但小鬼子明显不甘心。
小二百年过去了,他们再次忍不住蠢蠢欲动了起来。
迫切的想要挑战一下大明在东亚的绝对主导权!
岛津重豪闻言,骨子里的赌性也是上来了,内心中的野心蠢蠢欲动,然后开口说道。
“只是,德川家真的会陪我岛津家冒这个险吗?”
岛津重豪完全没信心可以说服德川家站在自己这一边。
显得很是没底!
因为岛津家和德川家之间的关系可是很紧张的。
双方之间互相看不顺眼已经好些年了!
野村冢治闻言,却是阴阴的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如果我们直接去同德川家分说,那么德川家大概率不可能答应为了我们岛津家的利益,便去同明国开战。”
“但是,我们若是能用对方法,让明国主动发兵攻日,那么德川家也就没得选了。”
岛津重豪闻言,隐隐像是抓住了什么重点,开口追问道。
“野村君,你的意思是?”
野村冢治闻言,嘿笑一声,开口说道。
“刺王杀驾!”
“现在琉球国王不是还在琉球吗?我们可以派遣武士,潜入琉球王宫,刺杀琉球国王。”
“不管这事情能不能成,只要我们干了,那明国大概率会进行报复。”
“而明国要报复,必然得进攻我日本本土。”
“到时候,德川家不管愿不愿意,都只有下场这一个选择。”
“除非他德川家愿意放弃幕府将军的旗号,否则的话,尊王攘夷的事情,他就必须得做。”
“还必须得号召全日本一起做!”
野村冢治是个人才,但他的想法却是相当附和鬼子这个民族的劣根性。
自私且偏激!
为了岛津家的一己私利,他不介意将整个日本都拖入战争的泥潭。
为了夺回琉球,他不介意让整个日本跟着岛津家一起来赌国运。
岛津重豪闻言,脸上的表情明显意动。
虽然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但还是点头说道。
“嗯,可以一试!”
“此事便交由野村君来负责吧!”
“我相信野村君一定可以做出一个令我满意的成果的。”
野村冢治闻言,只是下拜说道。
“在下定不辱使命!”
……
大明宣武七年年末。
京城内外年节的氛围越发浓重,家家户户都开始张贴对联,悬挂红灯笼,准备欢欢喜喜的过这个大年。
而朱靖垵也是决定要在圆明园这座皇家园林内设宴,宴请群臣。
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过完宣武年间的最后一个年节。
因为,在年节过后,朱靖垵就将继位称帝。
到时候,这天下就要换新天了,今年的这个年节,是颇有纪念意义的。
养心殿内,朱靖垵和朱简灼坐在同一张榻上,榻上摆着一张红木的小方桌,桌子上摆着瓜果茶点。
朱简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开口询问道。
“靖垵啊,年后你就要登基了,年号可曾琢磨好了?”
“是你自己琢磨,还是选用内阁呈上来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