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朱靖垵带队返回了京城。
平叛工作顺利完成。
堵塞多时的运河被成功打通。
随之京城的粮价旋即应声而降,降至了正常水准还要更低一些。
因为在运河被重新打通之后,好些个被堵了许久的漕粮被通过运河运入了京师。
粮食多了,粮价自然会有所下降。
朱靖垵在回京之后,第一时间便下令军队在京城外的大营中先行修整,并吩咐京城官员为劳师远征,大胜而归的明军准备酒肉犒赏。
而他则是第一时间便进城入宫,前去和朱简灼会面。
父子两人在御书房内相对而坐。
朱简灼脸色微沉的说道。
“罗刹和蒙古组成联军,发十万之众大举南下,绥远之战爆发,此事靖垵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这十万人中,沙俄兵有一万,剩下的九万就是漠南漠北的蒙古人。
这个数字是明军在草原上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即使有偏差,那也大差不差。
朱靖垵微微颔首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确实已经接到了消息。”
朱简灼闻言,面色凝重的说道。
“绥远城被围,已经很长时间没能送出消息来了,也不知道绥远城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由于很长一段时间未能接到绥远城报平安的消息,朱简灼难免会有所忧虑。
朱靖垵闻言,却是十分自信的说道。
“父皇不必过于忧虑,要对我大明的将士有足够的信心!”
“很多时候,没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说句不好听,一但绥远沦陷,那沙俄和蒙古的联军肯定会顺势南下。
到时候,大同首当其冲,那边不可能得不到消息。
可大同那边一直没消息传来,间接说明了现在绥远城无恙。
最起码,短时间内抗明联军那边是拿不下绥远城的。
朱简灼闻言,脸色稍有好转,旋即询问道。
“靖垵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如何应对联军的威胁?”
朱靖垵略微沉吟一阵,然后开口说道。
“两个字。”
“等!查!”
“等到来年开春,天气转暖,儿臣自会率军北上草原,寻求同联军之间的决战。”
“在决战开始之前,我大明还要加大稽查走私的力度,对向关外走私物资的奸商严惩不贷,以保证我大明对沙俄的经济制裁的效果。”
不同于在关内作战四季皆可,于关外作战时,冬季是不适合动兵的。
最起码,大规模动兵是不适合的。
之所以朱靖垵断定联军会同大明决战,而不是在草原上同明军兜圈子。
则是因为他对现在大明的经济制裁的力度和份量心里有数。
沙俄那边迫切的需要尽快在战场上打开局面,然后迫使明军解除对他们的经济封锁。
借此来挽回国内因为断绝和东方的贸易所带来的损失。
战争拖的时间越久,沙俄那边的损失就越大。
大明拖的起,沙俄拖不起的。
真要拖的时间长了,叶卡捷琳娜那边大概率就要唐玄宗和崇祯附体,下圣旨逼迫彼得罗耶夫主动寻求同明军决战了。
再说了,即便要拖朱靖垵也不怕。
明军大不了先固守九边,等待反击的时机也就是了。
明军从关内就近向九边长城补充物资是个什么难度?
沙俄要在苦寒的草原上获取足够支持十万大军作战的物资又是什么难度?
不可同日而语的。
等到沙俄撑不住要撤兵了,明军再追击也就是了。
反正随着时间流逝,工业化的进度不断加强,大明的国力是在不断腾飞的……
说个直观点的经济数据,去年一年户部统计出来的,刨除战争缴获以及抄家这样的横财,大明的岁入折合金银铜钱和粮食布匹茶叶食盐等实物之后,总额大概为一亿二千五百七十六万块银元。
而今年一年,现在才只是十一月份,大明的岁入便已经达到了一亿三千三百一十五万块银元。
等到年末,岁入达一亿三千五百万块银元想必问题不大。
值得一提的是,岁入的增幅大部分都来自于工商以及海贸。
所以说,大明现在最不怕的就是拖延时间了。
因为时间拖的越久,大明的国力就越强。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等到十年以后再决战,大明哪怕是靠砸钱也能把那所谓的反明联军给砸死。
朱简灼闻言,忍不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
“看来朕禅位之事,也只能继续往后拖了。”
这一年来,朱简灼的身体愈发不济,他是真想退位了。
朱靖垵闻言,无奈的笑笑说道。
“天下纷乱至此,儿臣也无可奈何,父皇多
担待。”
朱简灼无奈的苦笑一声,开口说道。
“哎,朕不过是想禅位养老,怎么就这么难呢。”
朱靖垵捋着下颌的硬硬的短须,开口说道。
“此战之后,大明应当就没有什么外忧了,差不多也就该着手整顿内患了。”
比如说西南的土司,中原的地主官绅,说句不好听的,这些都是大明实行统治的潜在威胁。
其实,本来今年朱家父子便琢磨着要对内进行改革的。
但是一场漕工叛乱,算是把他们给打醒了。
让父子两人意识到了,什么叫做利益集团的临死反扑。
也让他们见识到了改革的困难!
要知道,大明铁路还没修完呢,废除漕运更是没影儿的事情。
按照朝廷的规划,将来十年之内,路河并举是肯定的。
可漕工就已经叛乱了。
大明朕要是对内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地方上的叛乱与抵抗怕也是不会少。
到时候,少不得需要动用军队进行镇压!
而动用军队镇压内部叛乱的前提,便是要先解决外忧。
朱靖垵明白,若没有一个稳定的外部环境,想要改革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朱简灼点头说道。
“太子所言甚是,但切记一点,治大国若烹小鲜,不可大火猛炒,只能小火慢炖,同样的道理,改革之事,切莫操之过急,当以谨慎为要。”
朱靖垵闻言,点头表示了明白。
就在这时候,外边响起了一阵嘈杂,先是御书房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旋即便是杨和的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