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澜道：“奶奶, 没事，我一会儿陪着小壮士睡个回笼觉好了。”

今天是12.9运动的纪念日。

吃过早饭，方真陪程澜唠闲嗑, 省得想到高煜她又难受。

“我那会儿已经在延安了。你于奶奶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 就是12.9运动参加革命的。”

比起老于, 她就自在多了。老于还得在家照管小鱼儿呢。

她儿子、儿媳在外地。而且儿媳还不是援朝的亲妈。

孙子援朝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

如今的治安情况，公安部门是真的忙。

尤其是他这样的年轻干部，肯定是会被加担子的。

至于孙媳程昕, 她一心要培养小鱼儿出国留学, 也是弓着背在给孩子挣学费。成天在川菜馆忙活。

别说她不想用程杳和萧清远的钱养小鱼儿, 老于和援朝更不愿意。

程澜听了她说的笑道：“等小鱼儿出国留学，应该至少是十年后的事了, 可以慢慢攒留学的费用。他自己再在国外打打工应该也差不多了。至不济还能叫他去我的公司工作。何必搞得那么累呢？华国挣钱漂亮国花，这怎么供得起？”

华人在漂亮国拿不到全额奖学金的。前头十年关系好的时候还有可能, 现在完全不可能了。

方真道：“现在还不是在攒留学费用。听说给小鱼儿请英语家教一个小时就要15元呢。”

程澜想了想, “这个收费倒也正常, 十年前林琅请的就要一小时5元了。林琅如果肯做这个兼职, 应该挺能挣钱的。她这会儿过得比她大学还紧巴。”

大学的时候林琅接稿件翻译还蛮赚钱的。不然也买不起那三套家具了。

大伯、大伯母现在也不方便资助她太多，有损康硕的自尊心。

而且，康硕一个月寄四五百回来，很够了。

主要林琅这不又买了一套房么, 肯定要艰难两年。

但她也算看得长远, 看准了买套房不会亏。这才嫁妆+刚分的7500，还有旧房子抵押贷到的钱都投进去了。

不过北京的租金应该高不到哪儿去。租售比也偏低, 跟深圳真的没法比。

她做不到以租养供，就还得拿康硕寄回来的钱去填。

方真道：“说到底还是国家干部的工资太低了，也不知道几时才给她们涨工资。”

如今能做到部委干部的其实也都是人中龙凤, 都是八十年代千军万马中挤过独木桥才考上大学的。

凭他们的本事，其实去外头挣得到钱的。

要不怎么那么多人停薪留职呢？

程澜道：“他们有单位分房的福利啊！一环内的市价，在他们买入价的基础上再翻一番可能都不只。不过肖晚还真是悬吊吊的，要是到她够资格的时候，正好取消福利分房可就惨了。”

这么聊着，她慢慢也就从想高煜这茬上挪开了心神。

方真道：“我看你们搞房地产的这么热热闹闹的聚会。会不会这一次试行改革成功，先在五个特区搞，然后就推广到北上广？”

程澜点头，“如果试行得好，还真有这个可能。”

对程澜来说，分不到教授楼也就是个遗憾。

但对肖晚来说，如果错过了福利分房，她可能得多用好多钱才能买到房子。

而且多半还买不到一环内的房。那她这运气比锦熙姑姑还差呢。

方真道：“这个也是时也命也。如今看程昕和于援朝这么重视小鱼儿的英语，我就想起你爸当年。他当年学习成绩非常好，在俄语上尤其下功夫。大学毕业后本来是要被公派去莫斯科留学的。谁知道老大哥突然就撕毁合约，两国交恶了。他准备了那么多年，一下子全成为了泡影。这才会参军做了文职的。”

听奶奶这么一说，程澜陡然觉得自己这一路走来好像还挺顺的，这样的倒霉事儿没遇到过。

哪怕被吴硕坑到了缅甸，都能绝处逢生。然后提前去漂亮国，发现了更赚钱的商机。

然后就是跟风做空樱花国，在老五股上赚了一笔。

现在又能赶上浦东新区开发以及海南的房地产市场化改革试点。

她走的路子应该算是和时代比较合拍的了吧。

所以，顺势而为。天与不取，反受其乱。

她一点也不想像夏老板一样掉队，然后读后起之秀不服不忿。

她不回头还想给奥运场馆建设捐钱么，不挣钱哪来的钱捐？

程澜吃过午饭，搂着奶香、奶香的胖儿子补眠。

方真中途进来，小壮士醒了她都还没醒。

小壮士也不吵妈妈，就乖乖躺在那里看着她，自己玩自己的。

方真笑了一下，轻轻合上门出去，招呼兰草进去抱小壮士出来把尿。

她给高煜打了个电话过去，“你几时才能来看我们啊？”

高煜道：“近期恐怕不行。怎么了，奶奶？”

“我看澜澜好像挺想你的。”

高煜静默了一阵，“暂时没法子。”

“行吧，你忙你的，我就是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