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来参加寿宴的定远县乡绅们,这才轰然醒了过来,顿时学着陆涛一样,跪在地上,不断磕头,脸上写满了恐惧。
“太子殿下,让您受惊了,犯人已经全部拿下。”毛骧走到朱标身前,行礼道。
朱标点了点头,他可不是那种太平盛世的太子,一出生就已经锦衣玉食了。朱标可是跟着洪武帝,上过战场的,也守过城池。
比眼前这要残酷千百倍的景象,他都曾经见过,朱标有的可不仅仅只是“仁”而已。
因此眼前这种小场面,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朱标走到蓝寿面前,平静开口道:“不用劳烦永昌侯了,本宫就在这,你方才说要向本宫告状,那就说说吧。”
蓝寿双手被缚,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除了不可置信外,还有深深的恐惧。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就是打了一个七品官而已,竟然会惊动太子。
如果早知如此,蓝寿又怎么敢惹李进。
他只能学着陆涛,一边磕头,一边开口道:“我有罪,不知太子殿下当前,冒犯殿下,我有罪,我有罪!”
地上的青石板,都被磕出血来。
朱标冷冷看着蓝寿,开口道:“你当然有罪,可却不是因为冒犯我,你再好好想想。”
要知道对太子动刀,这可是谋逆诛族的大罪。
朱标却并不想用这个罪来惩处蓝寿。
因为他来定远,不是为了彰显他太子个人的声威,而是为了维护朝廷的威严!
为了税制改革能够得以继续推行下去!
对于蓝寿来说,朱标这个举动,等于已经是救了他蓝家全族人性命了。
因此即便承认殴打朝廷命官后,蓝寿自己死罪难逃,可为了族人,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认罪。
蓝寿用力磕了三个响头,悲戚道:“小人指使下人殴打朝廷命官李进李大人,死罪!死罪!死罪!”
死罪,二字在蓝府上空回响。
朱标看着蓝寿,开口道:“既然已经认罪了,那就收押归案吧。”
“谢太子殿下,谢太子殿下”
蓝寿被侍卫拖下去的同时,嘴里仍旧在不断说着感激的话语。
与之一同被收押的,还有蓝寿的儿子,蓝平。
以及其余蓝家一干人等。
蓝寿和蓝平自然是死罪难免,其余族人即便侥幸捡回一命,可活罪同样难逃。
朱标接着转头看向定远县县令陆涛,眼里满是失望,道:“陆涛,你领着朝廷的俸禄,当的又是哪家的差?”
这句话,曾几何时,李进也问过他。
当时口若悬河,侃侃而谈的陆涛,这次面对朱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既然不为朝廷做事,那么朝廷也没有俸禄给你吃了,来人,扒了他身上这件衣服,一起押解回京定罪。”
朱标说完,便再也不去看陆涛一眼,转身往蓝府外走去。
毛骧在交待完手下侍卫们要注意的事情后,立马跟了上去。
只留下那些定远县的乡绅大户们跪在原地,久久不敢起身。
朱标他们离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