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职工聚赌参赌这等小事,吴远身为老板,本不该亲力亲为地去管。
可这都影响到厂内的安全生产了,而且被他亲眼撞到。
那就不能不管。
毕竟安全生产无小事。
城东派出所的朱所长挂了电话,立马开会部署。
那积极劲儿,甚至比年关前后所里创收,还要强烈。
毕竟是全县首富吴老板的交待。
连徐书记都不敢慢怠,亲自追到上海的贵人。
转眼两天过去。
周三,10月24日,九月初七,霜降。
宾利慕尚抵达盼盼家具厂,保安大队的孟队带着小方,便等在了门口。
吴远直接在门口就下了车,给俩人散了根烟道:“边走边说,一会处理完了,给你俩放假,回去好好休息。”
孟队是个耿直的汉子,三十多岁。
不像小方二十出头,容易热血上头。
饶是如此,见到老板这般体恤下属,也是不由内心感激。
片刻后,厂长办公室内。
当着老板吴远,副厂长杨国柱和木工车间主任乔四爷的面,孟队把配合城东派出所,蹲守两天,打掉三个有厂内职工参赌聚赌的窝点的情况,简单汇报了一遍。
听完之后,吴远看着手里名单上的十来个职工名字道:“二叔,师父,你们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结果前两天还说没意见的乔四爷不说话了,闷头不吭声。
杨国柱见状,迟疑道:“要不咱们先全厂通报批评,给个处分?”
吴远给俩人散了一圈烟,随即把剩下的华子丢给孟队和小方。
孟队搂在怀里接住,自己拿了一根,又让小方抽了一根。
随即想还给吴远。
却见吴远直接道:“你留着吧。”
吴远说着,顺便给师父和二叔都上了火道:“安全生产无小事,这事我强调很多遍了。”
“处分,批评对厂内女工,对车间内老实巴交的师傅管用,唯独对这些上瘾的赌狗不好使。所以咱们要么不做,要做就一步到位——开除。”
“没有了家具厂这个工资收入来源,没准他们有的人就不得不暂时收手,老实上一阵子。若是咱们心慈手软了,反倒是害了他们,保不齐会越陷越深。”
吴远的话说完,乔四爷终于开腔了。
起先清了清沙哑的喉咙,出口的声音渐渐清晰道:“这帮子赌鬼,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弄到这步田地。”
“师父,伱就别替他们惋惜了。”吴远安慰道:“都是成年人,该对自己的事情负责。”
“我的意见是,不仅要严肃处理,而且要把开除的通知,像全厂各个车间通报,以儆效尤。”
杨国柱终于道:“我没意见,就照你说的办吧。”
就在这时,吴远桌上的电话响起。
吴远随手接起来一听,是传达室老苏打过来的:“老板,城东所的朱所长带队跟您送锦旗来了。”
一听这话,吴远当即有种主客颠倒的荒谬。
这锦旗即便是要送,也得家具厂给派出所送。
哪能反过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