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把话机放在耳朵上一听,还真是二叔杨国柱打来的。
“二叔,什么事?”
杨国柱也是开门见山道:“魏厂长就在我边上,他看着咱们厂采购冰块来给车间降温,也想跟着弄点。但是厂里经费紧张,想从咱们这儿先借点。”
“我琢磨着这是人命关天的事,他们厂昨天中暑了五六个人……”
杨国柱话未说完,魏厂长的声音就插进来道:“吴老板,帮帮忙,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吴远还能说什么。
直截了当地道:“二叔,你给魏厂长办了吧,的确是人命关天,不容小觑。”
杨国柱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道:“好好好。”明显是接过了话筒。
反倒是魏国发道谢的声音越说越小。
挂了电话,杨支书就不忿道:“老二这事办得不地道,当着人家的面,就给你打电话,给你留余地了么?”
吴远笑着道:“二叔这也是事急从权,他知道我会答应的,所以没想那么多。”
“你就惯着他吧!”杨支书还替自家闺女婿委屈道:“再说,这么大的事,他卞孝生怎么不出面?让魏国发来求你。”
老许头笑着打岔道:“老杨,你这多少有点公报私仇了啊!”
杨支书不屑道:“跟他,我用得着么?”
李会计笑道:“自打你成为徐县长的座上客,老支书的腰板就硬挺起来了。现在连落雁也成为徐县长的贵宾,老支书现在对卞孝生,是睬都不睬。”
杨支书依旧愤愤地道:“你们也不看看,好好一个缫丝厂,给他弄成什么样子了!”
其实缫丝厂目前的情况,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前世发生过的波折和坎坷。
但是到头来,最终也搞起来了,多少给村民养蚕带来了不少收入。
只是如今在盼盼家具厂的对比下,显得过于拉胯,提不上台面罢了。
正说着,电话再度响起。
依旧是李会计熟练地接起,依旧是不递给老支书,不递给老村长,递给了吴远。
吴远也是奇了怪了。
这可是以往没有的事。
否则他怎么会放着大哥大和呼机都不带,了无牵挂地出来熘达。
这次李会计递过来之前,就提醒道:“你三姐夫。”
吴远接过来,就听熊刚的声音传来道:“刘局刚才说,对我的任命昨天提交上去了,不出意外,明天就有结果了。我打算晚上在县招待所搞两桌,你得给我留个时间。”
“行!”
这等好事,吴远满口答应。
“不过这事,得等正式通知。我谁都没说呢,就跟你说了,生怕你时间安排不过来。”
“放心,我给你保密。”
“还有,老支书,老村长,李会计,到时候一起来,喝一杯薄酒。”
熊刚这话是对吴远身边的老几位说的,不可谓不周到了。
吴远放下话机,任由老几位应和道:“多谢熊局美意啊!有吴老板代表我们就够了。”
熊刚一听这话,就立马改口道:“改天,我单请老几位,咱们一定喝个痛快。”
“好好好。”
挂了熊刚的电话,杨支书不由唏嘘道:“瞧瞧,原先还跟我平起平坐的,转眼间咱就够不着人家肩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