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马明朝的问题,吴远笑了:“咱这小厂,补不了几个钱。”
这年头,拆迁不仅致不了富,而且可能返贫。
至于工厂的拆迁,就更别提了。
吴远当初看中松江家具厂,看上这个位置,也只是为了能在浦东大开发中,捞点工程干干,并没指望它能直接变现多少。
不过,也不会亏就是了。
马明朝若有所悟地道:“就算能补点钱,对老板来说,也是九牛一毛。”
“也不是说这个话。”吴远摆摆手道:“多补那点钱,可能连我托的人情都还不上。”
桑塔纳回到腾达公司,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严月和江静已经回来了,不仅带回两套新衣服,而且头发也更鲜亮许多。
但真要仔细看,吴远根本看不出来有多大区别。
只是皱着眉头问:“做头发了?”
江静立刻欢呼雀跃,拉着严月显摆道:“我就说,老板看得出来吧!”
严月勉强笑了笑。
她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看出来的,反正她自己个是没看出来。
感觉5块钱白花了。
结果江静马上拿出买衣服和理发的发票道:“老板,这些钱,得给我们报了吧?”
这话听得,严月羞愧地直往回夺。
在她朴素的观念里,可不觉得自己买衣服,自己剪个头,得由老板来掏钱。
不料下一秒,吴远连一丝迟疑都没有,便干脆地答应道:“报是自然该报的!但得走你们的新公司账上报。或者先让明琪这边出资垫付了,等新公司注册下来,再把账平了。”
但不管怎么说,这钱不用自己掏了。
严月还有些不好意思,江静已经迫不及待地答应下来道:“等明儿我就和雅姐请示一下,看看怎么办。”
说完这事,吴远也回到办公室里坐下来。
范冰冰端了新泡的茶水送过来道:“老板,跟梁记者约上了,明天下午三点,霞飞路咖啡馆。”
“知道了。”
当天晚饭时。
赵国海特地从启华大厦赶过来,端着盒饭,攥着大葱往吴远跟前凑。
吴远只顾着和五爷说话,没工夫搭理他。
然而等到赵国海一根大葱下了肚,还是找到了个机会插话道:“五爷,你要给我做主啊,老板让我一个大老粗整理一份装修施工规范出来,这不是要我命嘛!”
周围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偷笑。
对于从农村出来的大老粗们,宁愿多钉点钉子,多敲几下榔头,也不愿提笔写字。
更遑论总结这个那个地了。
实在是肚子里根本没这个墨水。
如果有的话,也不至于沦落到干这行赚钱。
然而乔五爷却没笑,而是拿着筷子在餐盒上怼了怼道:“老板叫你做的事,自有老板的道理。不信,你问问看。”
于是赵国海苦哈哈地转向吴远道:“老板,饶了我这回呗!”
吴远把嘴里的饭菜嚼完,才问道:“说说,你这回都错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