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完全不一样。
就有种,人来了是来了,但又没来的感觉。
或者说,人落了地,却没生根。
毕竟这年头,跟后世的打工不一样。
租个房子,关起门来,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年头的邻里之间还是挺有人情味的。
也不会因为吴远每天坐着豪车上下班,就被故意疏远什么的。
转头放在手包和大哥大,吴远顺带上门,进了对门,跟吕文清相对而坐。
吕大教授终于回去套了件工字背心。
结果还是破洞的。
看得吴远哭笑不得的,付秋也没好气地说:“吴老板,你真得替我说说他。新的背心我给他买了没十件,也有八件,偏偏就是不穿。整天穿这破衣烂衫地,不知道埋汰谁。”
“好好好。”吴远虚应着。
就见付秋进了厨房,手里头还捧着蛋液和面粉混合的盆子,锅里的油热的噼里啪啦,准备摊鸡蛋饼。
吕文清却在付秋看不到的时候,冲吴远咧嘴做了个鬼脸。
意思是‘都是娘们的话,多多包涵。’
吴远耳听着背后噼里啪啦的声音大了起来,就趁机道:“吕老哥,我看嫂子的气色,有些劳累。挣钱是大事不假,但也要劳逸结合。”
吕文清搓着脖子根儿叹道:“谁说不是?问题是我说了没用。每天睡前盘点时,自己念叨说人要知足,挣了不少了。改天一醒来,又跟打鸡血似的,拦不住!”
吴远也是失笑。
俩口子互相关心,互相爱护,竟也有了门槛。
这是外人更加感觉无力的事情。
紧接着,跟吕文清一闲聊起来,吴远这才慢慢发现了原因。
“吴老弟啊,我算是明白了。人活一世,有很多事情,你是没法掌控的。”
“就像你嫂子,三十多,奔四十了。性格早就定型了,我怎么劝也听不进去。往前那些年,我一人挣钱养家,她还能委屈自己,假装听听。现在她自己挣了不少,根本连装都不装了。”
“还有这浦东规划这事,你那个规划点子多妙,上头愣是看不上眼。非得得几个外企设计公司出方案、出成果。”
“再有你腾达一建这事,谁又能想到?你说对吧?”
吴远笑了笑。
旁的事,不好说。
但腾达一建这事,可是自己在后头全力推动的结果。
可不是属于‘没法掌控’的范畴。
不过话说回来,吴远也能明白吕文清的这种感受。
无非就是,人到中年之后,往往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种感觉呢,发生在某件事上,对他打击过大。
以至于不知不觉地蔓延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大大小小事情上。
正所谓。
人到中年,才慢慢接受自己是一个平凡人,接受孩子是个平凡人。
当然,理解归理解。
吴远还是劝道:“吕老哥,你说的呢,固然是某种历史事物客观发展的规律。但是回过头来,我们也别被这种无畏的情绪所束缚。”
“你说你现在的生活,在上海是不是也算步入小康水平了?”
“嫂子这边,虽然不那么对你百依百顺,但也没委屈着你吧?”
“再说,欢欢这孩子学习不错,将来也大有可为不是?”
“最后的最后,关于浦东规划设计方案,那不是还没尘埃落定呢么?咱再耐心等等,是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