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会稽!”
······
嘴上叼着一棵不知名的野草,季书和甘宁带着十几个军士躲在远处的山间草丛看着王朗军仓皇而逃。
“可惜可惜,但凡我们再多五千兵力,在这里再埋伏一仗,王朗这两万大军逃回去也折损过半了。”
甘宁看着季书还不满足,不由低声宽慰道。
“行了行了,这一仗打的漂亮,等打下吴郡,王朗也逍遥不了多久。话说,你之前这法子行啊,我原以为是场硬仗,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攻破了敌营。”
那是。
季书难得嘚瑟下。
排兵布阵我不行,但谋略总还能用的吧,攻心谁不会啊?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嘛,我这一招有空再详细给你说一下。”
甘宁用手肘捅了捅季书的肚子,笑骂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季书低笑两声。
“话说,我也没想到伤亡这么低。还是甘大哥你武艺高,把敌军都镇住了。”
干嘛?
互相吹捧啊,你以为我会着你的道吗?
甘宁白了季书一眼。
“那是,我好歹也是武极巅峰的大宗师,能不高吗?这也就天太黑了,不然让我找到那守将在哪,早杀穿了。”
哎,这话忽然就戳中季书,他是从热兵器时代来的,这冷兵器时代的武者到底怎么划分啊。
“兴霸,你们这武者到底怎么区分实力强弱的?给我说说。”
甘宁看了季书一眼,忽然转过头去。
“不说不说,和你这不通武艺的说什么,对那什么,对牛弹琴。”
这厮!
可恶!
相处这么久,季书能不明白甘宁?
他这是不能说吗?他这分明是等自己拍他的马屁!
“哎呀,说说嘛,大宗师。”
季书用手肘戳了戳甘宁背后,把嘴边的草杆递过去。
“来,尝尝,可甜了。”
哼~
甘宁撇了季书一眼拿过草根,拔掉了之前季书嚼过的部分,再放进嘴里嚼起来。
“那就说说吧。”
“你看,我们打仗招的都是壮丁。什么是壮丁?体格强壮的人,有一身力气。像你这种书生去投军,招兵的可是不要的。”
季书指着甘宁佯怒道。
“哎,你这可是人身攻击啊。”
“你还听不了听?”
季书顿时焉了。
甘宁得意地继续说道。
“简单的来说,体魄是根本,武艺是把一身力气运用自如。不少世家护院的打手都是学过些武艺招式的,但也就能打过几个普通人,这种我们叫做‘不入流’。”
“一些有武功根子的,大都从小习武,能把武功招式练透,发挥出武艺的实力,以一敌十不落下风。这样的武者就算入门了,算是‘三流武者’。”
“人与人总有些不同之处,武功也是人创的,里面有一个人的习惯和想法,所以同样一套功夫由不同的人施展就会呈现不同的样貌。把学来的功夫变成自己的样子,就算‘二流武者’了。能听懂吗?”
季书点点头。
“融会贯通。”
“对对对,是这个意思。”
甘宁暗自琢磨,读书人脑子就是好使。
“能够达到二流武者的水平,足可以行走江湖了。那些江湖上杀贪官、杀强盗的任侠,没有个二流武者的水平都不好意思出来混。天下大乱之前,一般县衙的衙役也就几十人,根本拦不住二流武者。”
“融汇武学,取长补短,无懈可击,才能算是‘一流武者’。至于想要达到一流武者的水平,那还得看天分。世人常说‘勤能补拙’,那是放屁,有些东西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没有武艺天分的人,不管如何努力,一辈子也就能达到个二流武者的水平。”
“一流武者,以一敌百不在话下,没有个几百人包围到他力竭都休想抓住。要知道在战场上还有同袍兄弟一起奋战,有这实力足以成为一员战将,在战阵中杀进杀出,无往不利。那周泰、徐盛便是如此。”
“再往上的‘宗师境’顾名思义,足可开宗立派。能够达到宗师境的都是真正的武学天才,当然也要足够努力。我刚才说没有天分,努力也没用,但有天分不努力也是没用的。其实,天分这东西是最玄乎的,因为它看不见、摸不着。有些人或许没有达到宗师境的天分,但你只有努力过才会知道,你不努力又只能知道个屁。”
“能达到宗师境,可谓一骑当千,这样的人若愿意从军,无不成当世名将,被天下诸侯以上卿之礼待之。至于‘大宗师’的境界,就不好说了,说以一敌万也不至于,人终究是有极限的。你知道比宗师更厉害就行。”
季书点点头,忽然道。
“甘大哥,不对啊,那岂不是说当初对付那伙山贼的时候,你和伯符两个人就能杀光了?为何一场仗下了,还死伤了几十个弟兄。”
甘宁给季书一个大白眼道。
“就是一千头猪,你让我和伯符两人去杀,那也得杀个一天一夜吧?那人都跑光了。”
“还有,我刚才说了‘人终究是有极限的’,若他山寨里有一百座强弩,我武艺再高,除非有三头六臂,不然怎么能挡住?你以为要那盔甲干嘛?不就是为了防箭矢吗?就像现在,你忽然一把小刀捅进我肚子里,纵然你不通武艺,纵然我是大宗师,不还得死吗?”
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人被杀就会死。
季书恍然大悟,你要是换成这个说法,我就懂了。
“薛定谔的猫!”
“啥?薛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