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世:“……”
张軏又道:“二哥就没义气,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张安世便安慰他道:“你二哥不一样,他在学里也挨了罚,只怕回了家,他爹还要打他一顿,他现在正挨揍呢,自己都顾不上。”
张軏听罢,似乎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破涕为笑:“对呀,我竟忘了……”
张安世又嘱咐张軏一定要记得用药,说了一些发炎之类生涩难懂的话。
不过张軏只是唧唧哼哼,也不知他有没有记下。
张安世没办法,只好将装了药的瓷瓶搁一边。
却在这个时候,两个仆从不约而同地冲了进来,其中一个便是张三,还有一个,则是张軏的书童。
二人异口同声道:“张同知(大少爷来了……”
张軏气不打一处来,咒骂道:“来了就来了,号丧什么,哎哟哟,哎哟哟……”
张安世却本能地生出了一种恐惧的情绪,就好像……从前那个张安世刻在骨子里的东西发作了一般,下意识地道:“兄弟保重,我先走一步。”
一刻都不敢再待,张安世一溜烟的便跑了。
只留下张軏张大嘴巴,竟连哼哼也忘了。
张安世也不想跑,他还想维持一下自己作为男人和皇亲的光辉形象。
可他这双腿不知咋的,就是不听使唤。
张辅在历史上,是永乐朝的名将,除此之外,此人脾气很坏,嫉恶如仇。
于是,张安世匆匆出了张軏的卧房,刚想要夺门而逃,那张軏的仆从道:“不能走这边,我家大少爷已到前堂了。”
“我不怕他。”张安世骂骂咧咧道。
这话说着,他却往侧门走去,只可惜这里是内宅,所谓的侧门,其实是长年紧闭的,还上了锁,张安世无奈,只得寻了一处矮墙,翻墙而出。
从墙上一跃而下,却骤然听到有人大呼:“是哪里的小贼。”
张安世惊魂未定,错愕抬头起来,却见一小队人马恰好在这墙外巡过去。
为首之人和后头的扈从都骑着高头大马。
而骑在高头大马的那壮汉子,肤色略黑,续着长髯,一对蚕眉下的眼睛顾盼自雄。
张安世立即道:“与你何干。”
马上的汉子听罢,勃然大怒,手中舞着马鞭:“将他拿下。”
后头几个扈从个个龙精虎猛,便要催马上前。
张安世立即道:“我不是小贼,我是这宅里子弟的同窗,他犯了病,我来探望的。”
马上的人虎目只微微阖着,鞭子一横,阻止了后头扈从的动作。
来人正是朱棣,朱棣心里颇有些不安,原本只是想给张軏一点苦头吃,可听说人都打的昏死过去,这才料到可能出手重了一些。
他是马上得天下的皇帝,倒也不遵守什么礼法,心里焦急之下,便穿了便衣出宫来探望。
等他经过这里,正好就看到张安世跳墙下来。
说起来,朱棣和张安世也算是亲戚,可朱棣不太喜欢朱高炽,对张安世也没有过多的厚爱,自然也不曾谋面。
张安世的样子,一看就不是贼人,毕竟光天化日的翻墙,而且这少年人肤色白皙,穿着的也是绫罗绸缎,一看就是贵公子的模样,怎么可能做贼。
朱棣脸色虽是微微一沉,不过此时,他却耐心下来。
这人是张軏的朋友,而且还已探问过病情了。
朱棣道:“你是张軏的朋友?你叫什么?”
张安世见朱棣随口说出张軏的名字,倒不意外,张家是靖难出身,张英虽然战死,却有不少靖难的勋贵与张家关系匪浅,眼前这个人……怕也是其中一位。
张安世道:“还能是哪个,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叫我郭得甘好了。”
朱棣脑子里搜寻着张軏是否有这样的同窗,不过很快他便没心思计较了,却是道:“张軏伤势如何?”
“他是我郭得甘的兄弟,自然也是一条硬汉子,应该死不了。”
朱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