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义黑脸微红,有些发愣,自己问一个小问题,眼前这位竟然又扯到战略上去了。
看样子,是自己一直在螺丝壳里作道场,还真上不得台面啊。
副官估计平时很少遇到胡义这样的,有些显摆的意味继续说道:“我部现在采用的典型阵地战防御模式,二十七军卡住从晋南南下豫北的交通要道,东边的日军只要拿不下我个阵地,他就没办法放心南下,他们的后背一直在我部攻击范围内,并可随时断掉他的补给线,所以,鬼子南下,必须得先过我们这一关。”
胡义无语。
众人围着城墙转了半圈,副官没有邀请胡义一行进村里。
显然,内部军事布置才真正涉及到友军机密。
在外围再看也没什么意义。
胡义总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
驻扎在这一带国军、中央军、晋馁军、庞司令的杂牌军、再加上山里的八路军,几方之间相处并不愉快,中央军一直找机会,逼着其他一心抗日的部队与中央军一起与八路军制造摩擦,甚至大打出手。
张部长忽然转身,对旁边的胡义小声说:“你带人回避一下,我跟这位副官有事要谈一谈。”
“好!”胡义说完,抬脚踩在箭垛上,装着打绑腿,慢慢落后了几步。
张部长快走两步,跟上前边的副官,没问没脑的说了句跟交流不相关的话:“我觉得你们这里氛围有些怪异啊!”
副官皱了皱眉:“张指导员,上头有交待,有话你就直说,咱们都是军人,但说无妨。”
张部长略一沉吟:“抗战开始后,这里原本是阎长官的地盘,晋军跟重庆那位一直有矛盾,后来团结抗战,我们来到这里建立了根据地,但两年前中央军却突然出兵占了这片地方,并大肆屠杀我八路军民,我们上级希望贵部能坚持团结抗战的立场,不要跟他们沆瀣一气,做亲自痛仇者快的事。”
副官装傻苦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跟我们师长说这事,却偏偏来跟我说,话说这事我哪作得了主!”
张部长压低了声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司令就是令尊吧?庞团长!”
副官被张部长点明身份,并不意外:“昨天父亲说了,跟你们打交道得多留两个心眼,还真是高瞻远瞩呐,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说是一个集团军,实际上仅有一万多人,战区却偏偏往我们集团军里补充进第五军五万多人,哪是补充,这是来压权!摆明了臣强主弱架空我四十军,我们夹在这中间,日子也不好过啊!”
张部长清楚,友军中军统耳目众多,双方不大可能再有私下见面的机会:“介于你我两部之间以前并没大的冲突,我们让出独立团东边的防区,你部可以随时、随意进山。”
庞团长摇了摇头:“我会向司令汇报,中央军跟你们确实有过矛盾,咱们之间虽然也发生过摩擦,但我们这半吊子中央军跟你们之间可并没有深仇大恨!目前战区要求我部在山区打游击,你肯定也能看得出来,我一万多人在这东西南北都不过一百多里的地方,没有纵深,我打哪门子游击?要真有事不可为那天,我们一定会向北边转进,那时候还请贵部多多支持。”
“好,希望咱们能好好合作,狠狠打鬼子!”
庞团长看着一厢情愿的张指导员,老子都没败,我去不去你们那还难主产,不有些尴尬:“第五军划归我们二十四集团军后,比我们还嚣张,目前这里是中央军、晋馁军的天下,我们这些外来的杂牌部队,还得看他们的眼色行事,张部长,你这位朋友我交了,希望大家以后携手共同保家卫国。”
张部长立即明白,对方是在婉拒八路军的好意,犹豫了一会,压低了声音:“我们收到绝密情报,第五军有投敌的可能,请你们务必注意。”
庞团长忽然笑了:“这对我们来说,算不上什么坏事,鬼子大举来犯,首当其冲的他们就算投降并不奇怪,这年月,这种人难道咱们还见得少了吗?”
张部长严肃道:“我们八路光明磊落,你可不要觉得我们是在使离间计,不过管如何,希望你们多留个心眼。”
“好吧,我代父亲感谢你们的到来,军中有上头的眼线,你们小心一点,我先走一步,一会儿李师长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