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林城比南京城要小上不少。
而桂林守军的实力却不逊色于南京的清军守军。
以八千精兵镇守桂林,在线国安等人看来已经是足够了。
绝对能够撑住几个月,坚持到清军援兵的到来。
桂林城北的山头。
骁骑镇的八千铁骑和随军杂役,井然有序的封锁道路,设置路障,构建营地。
“把锅全给本公爷架上,随军随带的猪头肉赶紧下锅!”在忙碌的人群中,张胜大声的呼喊。
“是!”周围的驾前军将士们一个个喜笑颜开。
纷纷从随行车辆上,卸下辎重。
再从江边取到水源。
一锅接着一锅的猪肉炖了起来。
“公爷!”
几名亲卫迅速端着几大碗猪头肉来到张胜的面前,恭敬地递上。
张胜没有多说,伸手一抓,直接啃了起来。
“不错,不错。”张胜大呼过瘾。
“公爷,要不要喝点小酒?”一名亲卫恭维道。
“喝酒?”张胜闻言有所意动。
这猪头配美酒,真可谓是享受了。
不过这个念头在张胜的脑海中一闪即逝。
“去去去!现在本公爷是在打仗,要是误了国主的大事,本公爷可没有第二个脑袋!”
亲卫闻言立马闭上了嘴巴。
“传令下去,让兄弟们放开了吃,反正国主说了,广西的肉政产量日日高升,我们骁骑营又是骑兵,以后有的是肉吃!”张胜豪迈道。
“是!”亲卫们迅速传达了张胜的意思,引得骁骑镇的骑兵们连连喝彩。
张胜吃了好几斤猪头肉后才擦了擦嘴,停止了进食。
像他这种身高过九尺,体重二百多斤的猛将,一顿的饭量可是抵得上普通人的好几倍的。
区区几斤肉而已,要不是张胜怕吃撑着了,还能再吃几碗。
“侯爷,鞑子有几个人被我们抓了。”
张胜刚刚吃完,手底下的一名将领便带着几名金钱鼠尾前来。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是线提督让他们来的。”见到张胜后,出城的几名清军骑兵连忙求饶。
“线国安让你们找本将军有什么事啊?”张胜漫不经心道。
“将军,提督说你们家义王已经接受了朝廷的招抚,索尼索大人都去了南宁,答应给贵军的五百万军饷也运到了桂林。”
“将军此时带兵前往桂林,是什么意思啊?”为首的清军小校战战兢兢开口道。
“什么意思?”张胜冷笑道:“我家国主和洪承畴洪督师,平西王吴三桂,在私底下早已经相约。”
“现在洪督师和平西王已经在云贵反正,而我家国主也兵出广西!”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满洲鞑子的主力已经在洪督师、平西王还有李定国的夹击下全军覆没!”
“你滚回去,让线国安和马雄、全节好好地想一想,问问他们愿不愿意给满洲鞑子陪葬!”
“什么!”清军小校闻言呆如木鸡。
“怎么还不快滚!”
还不等他发愣,抓捕他们的将领便厉喝出声。
“是是是!”几名清军在驾前军将士的威喝下连滚带爬,离开了营地。
“哈哈,国主这一招真是高明,光是吓估计都能吓死顺治,哈哈哈!”张胜哈哈大笑。
孙国主这个奸诈之徒,肚子里自然有的是坏水。
他从广西出兵,打得旗号自然不会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的。
他老人家直接扬言,他和咱大清一直以来都是在诈和。
在暗地里早已约好了吴三桂和洪承畴反正。
只等把清军放入云贵,李定国兵出云南,洪承畴和吴三桂在贵州反正,而孙国主带兵出湖广,截杀清军的残军。
夔东之兵封锁四川,堵截多尼和罗可铎的北逃之路。
保管让咱大清的主力,在云贵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等事成之后,吴三桂北上陕甘,孙国主和郑成功东西并进,拿下江南。
直接就能让咱大清坟头上的草都能长出来了。
孙国主这番说辞,虽说有些漏洞,可不管怎么讲,唬人那的确是挺唬人了。
光是在两广、湖广等地锦衣卫传播已久的洪吴反正谣言,和孙国主的口号结合起来,都足以让许多人感觉到咱大清要完了。
“什么!洪督师和平西王反了?”桂林城墙上,线国安三人大眼瞪小眼。
“提督大人,张胜的确是怎么说的,他说洪督师和平西王和他相约一起举兵,让朝廷的大军直接覆灭在西南。”
线国安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可能,洪督师还提醒我们要防备孙可望,他怎么可能造反呢?”全节出口道。
“对!洪督师要是真的打算造反,就不会让我们在桂林做好准备,警惕孙可望了。”线国安一拍大腿,明白了过来。
“好奸诈的孙可望,我们是知道洪督师没有反意,可湖广和两广境内,又有几人被洪督师提醒过啊?”马雄眉头紧皱,想到了其中的关节。
洪承畴提醒过线国安三人要防备孙可望,做好死守桂林的准备。
线国安三人手中有洪承畴的书信,自然可以确定孙可望之言是胡说八道。
可整个湖广还有广东的官吏和绿营将领们,又有几人能够确定洪承畴没有反意呢?
现在锦衣卫将洪承畴和吴三桂的反正谣言传得满天飞。
官吏、将领、士绅们的心里早已经打好了基础。
再加上孙可望的这么一出,估计广东和湖广的官吏和士绅十有八九会信了孙国主的鬼话。
认为洪承畴和吴三桂已经反了,咱大清要完了。
等孙可望出兵之时,那湖广和广东的局面自然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行,必须要提醒李荫祖和张长庚!”线国安咬牙道。
“提督,就算总督和巡抚知道真相,湖广的人心只怕也不好收拾啊。”马雄叹了一口气。
不要说孙国主喊出来的口号了。
就算是没有口号。
当驾前军杀入湖南之时,各地的官吏和士绅们也绝不会为了咱大清尽忠,势必会跪倒在孙国主的兵马面前。
湖广的士绅和百姓本就对咱大清不感冒,驾前军又是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