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国主手底下的张胜,虽然没有大兵团的作战经历。
可是在严关和浑水塘的两次大战,这位汉川侯可是真的打出了自己的威风!
严关之战时,他带的只是三千名走小路包抄严关的步兵而已,并非是自己最拿手的骑兵。
可就算是这样,在突然遭遇孔有德的主力时,张胜都以三千兵马硬顶住了孔有德主力的猛攻,坚持到了李定国来援。
浑水塘之战,虽然李定国的三万本部师老兵疲,可张胜的七千孤军也是士气低落。
然而在孙国主兵败,张胜所部已经成为了孤军的情况下。
张胜都能带着七千孤军压着李定国的三万本部打。
如此战绩,足以让张胜无愧于驾前军头号战将之名。
只可惜如此猛将,名头非但不如王辅臣响亮。
反而跟着孙国主一起走进了历史的垃圾堆中。
一生未变其主的张胜其待遇甚至还远远不如九易其主的王辅臣。
“鸣金收兵!”祁三升得知王辅臣已经领兵进入安顺城中,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连忙下令收兵回营,放弃了攻城。
铛铛铛!
明军的鼓声停止,旗帜随之变化。
数万攻城大军眼见如此,连忙放弃了攻城,急速后撤。
祁三升一边组织后退,一边又将自己最为精锐的三千精兵,向前推进,接应明军的攻城部队,以防清军偷袭。
太阳西下,下午时分,数万明军完全停止攻城。
开始重新整顿兵马,防止清军的偷袭。
而王辅臣则带领自己的三千多精锐骑兵全数安顺城中。
李本深统领的万名清军,也出现在安顺城不远处。
“马鹞子,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
安顺城墙上,南一魁对着王辅臣千恩万谢。
友军有难,能够千里驰援者,无论是在哪个时代,都是值得感动和感谢的事情。
特别是对于绿营将领来说。
在这群没节操的人里面,友军有难,不动如山才是不正常。
正常的都是,友军有难,转进如风。
在这种情况下,王辅臣驰援南一魁的事迹,就愈发地显得珍贵了。
“南总兵不必多谢,我也是奉了洪督师的命令前来的。”
王辅臣看着城外明军的部署,心中有一股出去冲一波的冲动。
可转念一想,自己才三千多兵马,城外的明军却有数万之众。
而西营兵马的名头,又不是昔日的明军能够比得的。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王辅臣还是按捺下了心中的冲动。
“马鹞子,多尼的满蒙八旗现在到哪了?”
“总不能在贵州,就我们绿营的兄弟单独为大清卖命吧。”
南一魁话锋一转,询问起了多尼的动向。
“我从贵阳出发的时候,多尼已经到了都匀府,现在差不多已经到贵阳了。”
“那就好,有了八旗兵,就不用怕南蛮子了。”南一魁长舒了一口气。
王辅臣闻言嘴角微微一笑。
和其他的绿营将领不同,其他的绿营将领都畏八旗如虎。
正所谓南兵如云,何若满旗一旅。
虽然经过了衡阳大捷,可在绿营的心里,八旗兵的神话依旧在继续。
只不过在王辅臣心里,满蒙八旗也就那么一回事。
其他汉将怕八旗,他王辅臣可不怕。
想当初在大同城下,他王辅臣可是在八旗里面七进七出,打出了马鹞子的称号。
既然都这样了,还怕个鬼的八旗!
“马鹞子,不知督师现在的身体可好啊?”南一魁庆幸八旗兵要到之后,询问起了洪承畴的情况。
王辅臣闻言冷笑了一声。
“南总兵,督师现在虽然还在操办着军务,可是朝廷已经对他起疑了。”
“什么!”南一魁心中一惊。
“咱们汉人终究还是不被朝廷信任的。”王辅臣语重心长道:“咱们这样的还好,像洪督师和平西王这些位高权重的督师和王爷,朝廷对他们可是一直都防着呢。”
南一魁闻言脸色一变。
“督师劳苦功高,朝廷不该如此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王辅臣摊了摊手。
南一魁叹了一口气,然后就没有然后。
“马鹞子,今晚我给你接风洗尘,正好我在安顺新得了几个美貌小妾,这贵州的女人可就是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样。”
“今晚你可得好好尝尝!”
“多谢南总兵的美意!”王辅臣哈哈大笑道。
这人除了现实的利益外,都会受到情感的羁绊。
就像孙可望手底下的张胜、张虎一样,他们都是孙可望一手带出来的。
所以孙国主失势时,他们还愿意追随,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同样的道理,李自成手底下的商洛山兄弟,对李闯王的忠诚度也非常高。
而吴三桂和他手底下的吴藩文武,虽然名声极臭。
可无法否认的一点,那就是吴藩的内部比较团结。
这也是吴藩实力不如西营,却能够取得比西营更大的战绩的原因之一。
历史上,吴国贵、王屏藩、胡国柱、夏国相等大将,这些被吴三桂一手带起来的人。
在吴三桂死后都为吴周政权战斗到了最后。
就连投降的韩大任,也是在吉安重镇失守,带着手底下的残兵败将在江西、福建等地,打了大半年的游击,才最终投降的。
有句话说得好,人心都是肉长的。
付出的时间越长,从理论上来说,得到的回报就会更大。
孙国主的驾前诸将,吴三桂的吴藩文武,李自成的商洛山兄弟,都是这个道理。
而洪承畴虽然位居督师之位,手握十万以上的绿营。
可他和孙可望、吴三贵、李自成的差距就差在,洪承畴手里没有什么嫡系兵马,根本无法保证手底下十万绿营的忠诚。
换句话来说,清廷想要打孙国主,张胜、张虎、王尚礼、王自奇绝对跟着孙国主和满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