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突然想起一事,于是向杨峥请教道:“侯爷,如今情势如此,京城宁家那位知县晚辈该如何处理?”
杨峥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平山县的新任知县宁智还被林牧软禁在县衙之中,摇头笑骂道:“你小子真的是胆大包天。这平山县两任知县,一个被你劫持,现在还在刑部的大狱之中。一个刚上任一天屁股还没坐热就被你给囚禁了。要不是陛下突然驾崩,这件事传到京城,老夫就算要保你,也得费好大一番功夫。”
林牧道:“那小子根本就是宁家派来恶心我的,若是我不收拾他,那这平山县可就没有现在这么风平浪静了。”
杨峥道:“老夫没有怪你的意思。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你没有直接干掉那个姓宁的,都已经算是克制了。宁家本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家族,若不是抱上了王氏的大腿,宁家算个什么东西。以前可能还要朝廷法度,但是现在形势大变,太子和赵王全面开战是必然的事情,我们也不需要有太多的顾虑了。”
虽然杨峥没有说的太明白,但是林牧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侯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林牧点头说道。
杨峥摆摆手道:“知道了就去做,不要用这种小事来烦老夫。”
说完之后转过身去继续看星空。
林牧也不知道这老头是真的对星象有研究还是装模作样,告辞一声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后,林牧来到了县衙。
县衙的胥吏们已经下班回家了,只剩下几个值夜的衙役打着灯笼来回巡逻。
一到晚上,县衙前后门都是林牧的嫡系人马在守卫,所以林牧进入县衙的时候没有外人知道。
林牧来到软禁宁智的县尉小院门口,在门口站岗的士兵立刻上来行礼。
林牧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然后对身后跟着的两名亲兵吩咐道:“不要让巡逻的人和其他人靠近此处。”
两名亲兵领命而去。
林牧示意看门的士兵打开大门,然后在四名亲兵前后护卫下进入了小院。
他站在院子里,看着不远处的房间里还灯火通明,里面传来了宁智和两名侍女饮酒作乐的嬉笑声。
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死亡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要死亡。如果不知道的话死神突然降临,也就没有那么痛苦了。
就跟那些突发各种意外死亡的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要死了就失去了生命,最起码免遭了面对死亡的痛苦。
所以林牧觉得宁智到了九泉之下应该也会感激自己的。
他走过去,一脚踹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在烛光下,宁智本就被酒色掏空的身体看起来更单薄了,脸上的神色是一种饮酒后不健康的殷红。
他举着酒杯,披散着头发,神色朦胧地地看着林牧。
身旁的两名侍女也是衣衫不整,神色迷醉,看着闯进来的林牧等人脸上浮现出茫然的神色。
宁智似乎让酒麻痹的有些神志不清,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来人是谁。
“林牧?林县尉,你是来放本县出去的吗?是不是赵王知道了你胆大包天囚禁本县的事情,所以朝廷派人来救本县了?哈哈哈哈,你完了!你死定了!这次谁也救不了你了……”
宁智突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举着手中的酒壶摇摇晃晃,一副随时要醉倒的样子。
林牧摇摇头道:“真是挺羡慕你的。你如果不是出身好,也许还不如一条狗能干。不过你这辈子的好运也算到头了。”
宁智愣了一下,茫然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死到临头还跟骂本县,本县要将你千刀万剐!”
林牧已经失去了跟这个醉鬼说话的兴趣和耐心,平静地看着依然搞不清楚状况的宁智道:“我来是想让你让你死的明白一点,别到了地府还要做个糊涂鬼。皇帝已经死了,太子和赵王马上就要开战了。所以,已经没人关心你的死活了。而今夜,就是你的人生终点了。”
宁智终于清醒了一点,先是惊愕,然后再是恐惧,一下子扔掉酒壶,膝行过来来到林牧面前苦苦哀求道:“林县尉,林大人,林大爷,这个知县我不当了,我不当了,我让给你当!还有我这两个侍女,也都送给你。只要你能留我一条性命,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啊!”
林牧不为所动,嫌弃地往后退了两步,示意亲兵上前干活。
“那两个女人打晕,回头送到将军岭去。”
林牧吩咐道。
四名亲兵,两人过去将正要尖叫的两名侍女打晕过去,两人将宁智控制住,用一块破布堵住他的嘴巴,不让他叫喊出声。
宁智拼命挣扎,但是却无济于事。
一名士兵控制着他,一名士兵掏出一盘绳索打了一个活结然后套在了宁智的脖子上,然后向后猛拉,宁智的脑袋猛然被拉得向后倒仰,面色涨红,嘴巴张开,四肢拼命地挣扎,双眼凸出,神情极为可怖,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片刻后,宁智终于停止了挣扎,没有了任何动静。
林牧上前检查了一下,确认对方已经彻底咽气,于是吩咐道:“将他挂在院子里的亭子中,弄成自缢的样子。这两个女人用被子裹着送到虞义那里,让他回头送到将军岭去。”
亲兵答应一声去执行了,林牧则是转身离开。
……
第二日一早,平山县衙传出来一个轰动的消息,那个整日里在屋子里饮酒作乐的新任知县宁智上吊自杀了,他的两名侍女不知所踪。
消息很快报到了主持县衙日常事务的县丞何明远那里,何明远觉得事情蹊跷。
因为他觉得这位宁知县是典型的那种贪生怕死的人,而且每日有酒有菜,还有美人相伴,实在是没有自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