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万历帝龙御归天,朱常洛夜夜新郎 (求双倍月票追订)(1 / 2)

这些突然出现的幡子,可以说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估计是朱常洛怕自己得了“衣带诏”,所以做贼心虚,给自己来个先下手为强。

虽然没有银枪在手,以李献忠的身手要对付十来个幡子也不是啥难事,不过直接在皇宫动手那几乎是找死。

这些幡子倒也没有为难李献忠,只是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很恭敬地将他请到了东厂的诏狱。

以李献忠今时今日的地位自然也不会同这些手底下办差的小角色多费唇舌。

反正既来之,则安之!

虽然现在东厂刚重新启用不久,里面一定也有情报司的人,他入诏狱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回到茅元仪那里。

不过这次自己确实是大意了,原先一直防着那些东林党的喷子在暗中使绊子,却小看了朱常洛这个“一月天子”。

万历的这次召见确实十分蹊跷,他只是没有想到朱常洛敢直接对自己出手。

难道他就不怕辽东彻底乱了?

又或许这家伙只是无知者无畏?

东厂掌印太监又称“厂督”,别看品阶不高,只是一个从四品。

却是极其重要的一个职位,相当于是皇帝的耳目,更是监视着百官。

通常是由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兼任的,能够提督东厂的秉笔太监也是司礼监仅次于掌印太监的二号人物。

甚至有些司礼监秉笔太监的权势不弱于掌印太监。

朱常洛虽然匆忙将司礼监重新给启用了,不过秉笔太监的人数并不满。

毕竟也只有自己的大伴王安有资格进司礼监。

李进忠虽然自己用着顺手,但是他大字不识几个,肯定是没有资格进入司礼监的。

他不可能将东厂交给秉笔太监崔文升。

所以东厂虽然挂在掌印太监王安下面,但实际的掌舵人却是李进忠。

李进忠现在已经是慈庆宫的管事太监了,身份和地位也是一路水涨船高。

对于李献忠朱常洛还是很重视的,他的身份可不止是一个边将,更是京城权贵圈中炙手可热的一个人物。

李进忠手中端着一个木盒,说道:“启禀监国殿下,陛下赐给宁远伯的这个长命锁我们检查过了,确实在盒子的夹层中发现了一张绢帛。”

“不过并不是啥遗诏,只是讲述了当年宁远伯生父李如松被朝中的文武联合蒙古人做掉的内幕。”

很快一张明黄色的绢帛就被呈到了朱常洛的手中。

当年辽东李家异常跋扈,朱常洛早有耳闻。

他的那些老师在东宫给自己讲课时,也曾提到过藩镇割据的危害,并将辽东李家作为一个反面的例子。

可在这绢帛的字里行间,他分明感受到父皇深深的悔意。

这二十年来由于辽东李家的没落,导致无人能够约束努尔哈赤,最终建州女真崛起了,差点酿成了滔天巨乱。

如今大明的财政更是陷入了辽东的泥潭,久久不能自拔。

他现在甚至怀疑万历的这份绢帛压根就不是给李献忠看的,而是给自己看的。

自己父皇是借当年打压“辽东李家”的事情,提醒自己不要动李献忠吗?

这个宁远伯真不愧是万历朝的第一宠臣,父皇对他的关心甚至超过了对自己这个儿子,恐怕也就仅次于自己的弟弟福王朱常洵了吧。

朱常洛直接将这张绢帛放到了一旁的火盆中,口中还喃喃自语道:“父皇真是老糊涂了,这种内幕怎么可以对宁远伯和盘托出?”

李进忠小心地问道:“那这个长命锁该如何处理?”

朱常洛说道:“这东西是父皇赐给宁远伯的,自然是物归原主!”

然后李进忠又指着地上的几个箱子说道:“这里全都是这一年多以来朝中大臣弹劾宁远伯李献忠,被陛下留中不发的奏折,足有上千份之多。”

朱常洛问道:“东厂有没有核实过其中的内容?”

李进忠说道:“朝臣们的弹劾大多属于信口开河,根本就没有一点证据。”

“不过宁远伯确实有私下对那些商人收税,其他的大多涉及到蒙古、建州和朝鲜,东厂目前刚开始恢复,眼线还没有渗透到这些地区,故而无法取证!”

“另外宁远伯下辖的开原、铁岭、抚顺三处并不存在吃空饷以及虚报军功的事情,这么多的首级同俘杀鞑子的重要人物是不可能作假的。”

听到这里,朱常洛还是点了点头,说道:“父皇日如此贪财,宁远伯此人善于钻营,投父皇所好。他如果不私下问商人收税,哪里来这么银子献给父皇。”

原本他以为李献忠也同那些勋贵一样,是个“喝兵血”,靠着给父皇送银子,虚报军功升迁的弄臣。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军功都是实打实的,还的确是战功卓著。

李进忠说道:“监国殿下,现在宁远伯该如何处置?”

“毕竟他在朝中同辽东的影响力不小,虽然他是被秘密押往诏狱的,但是早晚还是会有大臣询问的?”

如果自己父皇真给李献忠下了啥“衣带诏”,那么即使辽东再动荡他也是容不下李献忠的。

不过现在看来李献忠只是替父皇弄银子,那么将他好好敲打一番,继续替自己搞银子倒也未尝不可。

毕竟现在大明的财政拮据,并不是所有大臣都有本事搞到银子的。

银子这东西不止是父皇喜欢,对朝廷来说也是不可或缺的。

朱常洛只是从小日子过的比较清苦,不喜欢奢华,但并不代表他不知道银子的重要性。

他说道:“礼部不是说有朝鲜使者控诉‘驻朝明军’胡作非为,真有人问起,宁远伯作为驻朝鲜总督,只是前来东厂配合调查而已。”

诏狱是用来关押犯人的秘密监狱,原本只有锦衣卫的北镇抚司拥有诏狱。

后来随着东厂地位的提高,也同样设置了诏狱。

没有任何大臣可以过问诏狱中发生的事情,可以说只要进了东厂诏狱那就只能看朱常洛的脸色了。

不过李献忠在这里过的倒还算惬意,住在干净整洁的单间之中,每餐的吃食也是有酒有肉。

这让他自己都感觉到很意外,臭名昭著的诏狱难道是这样的风景,还讲究“刑不上大夫”?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因为他在这里见到了一个老熟人。

此人正是慈庆宫的管事太监,如今还没有成为“九千岁”的李进忠。

当初在乾清宫外李献忠可是救下了李进忠一命,如今他“投桃报李”也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九千岁”还是恩怨分明的。

李献忠说道:“敢问李公公,不知道本伯身犯何罪,竟被你们请到了这东厂的诏狱之中?”

李进忠笑着说道:“咱家可不敢治宁远伯的罪,只是朝鲜王遣特使前来控诉‘驻朝明军’的暴行,此事关系到我大明的声誉。”

“所以咱家才不得不将宁远伯请到这里配合调查!”

李献忠说道:“有啥要问的,李公公尽管开口,本伯一定配合!”

李进忠将一碟猪耳朵推到了李献忠的面前说道:“是咱家打扰宁远伯用膳了,感谢宁远伯的配合。”

李进忠这个举动是想提醒自己隔墙有耳,李献忠自然是心领神会,看来朱常洛应该就在隔壁。

李进忠说道:“朝鲜使者控诉我‘驻朝明军’在朝鲜走私,贩盐将扰乱朝鲜的市场,使得朝鲜国的税收锐减,不知宁远伯作何解释?”

李献忠说道:“黄海盐场乃是朝鲜表示无力承担我大明在朝鲜驻军的费用,最后用盐场的形式进行补偿。我不在朝鲜卖盐凑军费,难道还将盐走私回大明贩卖不成?”

“至于走私那更是无稽之谈,我明军驻朝鲜水师确实有从大明采购物资运往朝鲜,但都是驻朝明军的补给物资。”

“捉贼拿脏,捉奸捉双。分明是朝鲜国内的官员自己搞走私,居然还敢无赖我驻朝明军,简直是岂有此理?他朝鲜国只要拿得出任何有关我明军参与走私的证据,本伯必定严惩不贷。”

“据本伯所知,朝鲜国内一些大臣为了争夺领议政之位,经常拿我‘驻朝明军’做文章。本伯不相信朝鲜王李倧以及朝鲜领议政金自点会派遣使者污蔑我‘驻朝明军’,还请朝廷仔细核查这个所谓‘朝鲜使者’的真实身份,莫要被朝鲜国内的反明官员给利用了。”

李进忠说道:“多谢宁远伯提醒,这个情况咱家一定会会同礼部仔细核查的。”

“这里还有一些情况需要向您核实,咱家希望宁远伯也能做出解释。”

“据说此前文官们在东安门闯宫之时,有人提出京中勋贵也应该去给东安门一起参与以表明支持太子的立场,你却出言阻止了这种行为,可有此事?”

听到这里李献忠不得不给这位“九千岁”点个赞,他这看似是在找李献忠的麻烦,实际是有意给李献忠一个打消朱常洛疑虑的机会。

看来李进忠很是想帮自己的。

李献忠说道:“这个说法不准确,本伯并没有阻止别人去东安门闯宫,只是分析了一下这件事情。”

“我大明的勋贵深受皇恩,自然是忠于大明皇权的,无论是陛下还是太子都是我们效忠的对象。”

“我们虽然拥有世袭罔替的爵位,但依然是大明的臣子,这种闯宫的行为无异于逼宫。献忠只是觉得作为臣子,不应该去干涉皇权,这是作为臣子应该恪守的本分。”

之后李献忠又对勾结外族,谎报军功甚至是勾结后宫等指控纷纷做出了解释。

不久后李进忠就来到了朱常洛面前。

朱常洛说道:“本以为李献忠是一个武将,没想到居然如此巧舌如簧,难怪可以讨得父皇的欢心。”

李进忠说道:“奴婢倒觉得宁远伯这个人挺实在的,臣子效忠君父这并没有啥错。如今朝中大臣都热衷于拉党结派,像他这种只忠于君父的臣子反倒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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