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玲说道：“虽然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目的，但是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想通呢？主动打破自己的原则，不像你能做出来的事情。”

“你觉得我是一个为了理想奋不顾身，为了大义粉身碎骨的革命斗士？”赵司明问。

“不，我从未这样觉得，你或许有那样光明的一面，但我能看到你也有私心，甚至你的表现出来的，大家眼里的那个光明伟岸的赵司明，也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好，你只是走了一条大家都双赢的道路，却让你被大家的期待绑架，你希望挣脱，却无法挣脱。”柳玲说。

“是啊，我之前做的所有利他的事情，都更利己，唯有这一次，想要团结所有人，是损己利人的。”

赵司明叹道：“人性这种事，几千年前老祖宗就琢磨透了，孔子说爱亲及人，爱亲人，有能力再关心亲人之外的人；扬子说，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爱亲不及人，只关心自己的亲人，其他人管他去死；最后是墨子，兼爱，爱亲同人，爱不分厚薄亲疏。

“大部分人，都不像墨子，亲人路人同一等，也不是杨子那种一毛不拔的性格，大都是爱亲及人的儒家派，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曾经我是‘富人’，可以兼济天下，但如今我自身难保，只能关心身边的人。”

赵司明踢了一颗石子落入水池中，涟漪模糊了自己的倒影。

升起的太阳照亮众生。

一盏灯火照亮一个家庭。

现在的赵司明，只是少部分人的英雄。

次日。

天变来了。

零号如约降临。

……

比起陆地上，水云洞天的大海同样危险万分，堪比帝君一级的海洋黑暗生物都时有所见，因为这里是以玄武为根基开辟的世界，是属于海洋的世界。

同样，困扰人类的三灾，九幽、地狱、深渊，在大海中同样存在，与海洋中的黑暗生物不分昼夜，厮杀不停。

一片充斥着三灾通道裂缝的海域。

忽然间，原本只是小裂隙的通道不住地扩大，融合。

天地翻覆，海水倒卷上天。

无数海洋中的黑暗生物、三灾怪物们纷纷暴毙。

一个星云般深邃的通道浮现，直通海底。

海底的深处。

沉睡着一个承载着整个世界重量的庞然大物。

这个庞然大物极尽丑陋。

祂的壳爬满了大小不一的彩色脓包，亿万计数，臃肿累积，好似被攥在手里挤压到极限的东西。

擎天四足变做了扭曲成团滑溜溜的触须。

蛇首之尾化作了万千蛇头的尾部。

墨绿色的海水漂浮着粘稠的泡泡，沉睡在这样深海中的，正是神话生物的尽头——玄武。

为了阻止畸变蔓延，玄武自我封印于深海中，不知沉睡了多久。

突然间，玄武睁开了眸子，整个墨绿色的海域都被照亮，映照在其眼中。

祂看到了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个无比庞大深邃的意志，一为亿万，亿万为一，是无穷，是智慧，是一切的尽头。

零号意识体降临。

“吼~~~”

天降血雨。

玄武发出震撼了整个世界的痛苦嘶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