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世界。

青衣锁定柳玲气息，追入对方的领域，自己身怀不死之身，正面战斗自然没有害怕柳玲一个刺客的道理。

交手之后她便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柳玲一直都没有正面与她碰上一次，真身不知道藏在哪里，只是用这一片镜像领域进行干扰。

没有杀意，就像对方来时说的那样，只是捣乱。

“他要做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拯救？用得着你捣乱？”

青衣冷冷的小脸下是沸腾的愤怒，情绪的温度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上升。

轰开外围的碎片。

迎面就是一个巨大的镜子，照出自己的模样。

她不由得愣在原地。

这个镜中的自己，原本漂亮的金色羽翼变得漆黑如墨，脸上鲜血斑驳，双足拷着铁锁，眼神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你看到了什么？”柳玲的声音突然响起。

“什么把戏，比我这个真的鬼还像是鬼，出来！”

青衣打碎了镜子。

破碎的镜片纷飞，散落一地，充满美感的镜像世界多了些许破败感。

“这一面镜，叫未来镜，它能捕捉到你未来的一幕，从你的表情来看，好像不是什么好事。”柳玲的音调带着好奇。

“未来不就是用来改变的吗？”青衣不以为意。

她没有得到柳玲的回应。

迷宫一样的镜像世界仿佛无限宽广，随着步伐的推进，身边无处不在的镜子就像是活了过来，呈现出万千之象。

有日月星辰，山川草木，有苍生百姓，王侯将相……

青衣脸色逐渐凝重。

每一面镜子中体现出来的“诸相之力”力量层次都极高，从这来看，无论什么力量，柳玲都掌握到了非常精通的层次。

也就是说，无论元素之力、武道，时空、三才四象六宫八卦，对方样样精通，可以发挥出百倍增幅之力。

怎么可能？？

虽说万象确实无条件入门并初步掌握一切力量，但是真的精通这么多相可能吗？她从来没听说过，哪怕是生前，听人吹牛逼都没听过这么离谱的。

一个行道阁传承，怎么可能让一个柳玲强到这种程度……青衣意识到，这其中另有隐情。

她逐渐忘记自己是过来打架这件事，开始探索镜像世界，在路过一面代表着幽冥之力的镜子面前时，还有了许多全新的领悟。

走到尽头。

一面特别的镜子横在面前，它就好像是世界的倒影，能看遍一切。

“这是众生相之境。”

柳玲的声音再度响起。

“众生相？”

青衣带着疑惑之色看去。

但是第一眼就产生了巨大的不适感……这片众生相之境，就好像哈哈镜一样，倒影出来的事物都万分扭曲夸张。

她勉强压下不适感，去分辨其中的事物。

有一些朦胧看不清楚，不过经过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到许多事物，镜中就好像倒影了一个水云洞天，能看到碎星岛、葫芦岛和玄武岛。

其中玄武岛上还能找到八大王城，找到曙光之城，以及看清每一个人。

青衣找到了万虫谷的位置，看着镜中的赵司明。

那里面的赵司明被倒影出来三张脸。

左边一张脸，面带慈悲，悲天悯人，眼神无畏且坚决。

右边一张脸，面带冷笑，残忍邪恶，眼神淡漠且无情。

然后是赵司明的正脸，正常的表情，凝视着不远处的战场，时而开怀大笑，时而无语叹息。

“这是什么意思？”青衣问道。

“多看看。”柳玲回答。

青衣观察了一阵，只觉得，虽然那张冷漠的脸十分让她不喜欢，但也毫无违和感，就仿佛是他的真面目一般。

她若有所思，随后恍然，“你想告诉我男人都是会变脸的对不对？”

“……”

咔咔。

众生相之境的边缘处裂开一条缝。

柳玲声音里多少带着一些疲惫：“这只是代表了他修成的神人魔三相法而已。”

“……”青衣小脸蛋顿时浮现羞红：“这个用不着你来告诉我！”

“是么，但是人总是会选择性的忽略一些明摆着的东西吧，好了，剩下的你自己看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

青衣捉摸不透柳玲的想法，原以为这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以自己把对方暴打一顿为结局，却没想到，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中这结局。不但没打起来，相反，她还在这个镜像世界中获得了不少的好处。

“说过了，我要捣乱……你若想看到更多的东西，就只能待在这片镜像空间之中，我还有很多要忙的事情，与其费时费力的通过战斗拖延时间，倒不如给你一些好处，你说呢？”柳玲平静的回答。

“本姑娘是那种会被糖衣炮弹收买的人吗！”

青衣哼哼冷笑。

但转念一想，其实想踏平万虫谷，一个万象境就够了，平城主还在外面，更别说还带了这么多人帮忙，以及还有一系列后手，其实有她没她都一样。

暴躁的心平静下来，嘴角压抑不住的翘起：“你看人真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