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界。

废墟之都，叛军大本营。

地牢。

从冰凉的地面上苏醒，眼前环境一片幽暗，只有一盏并不明亮的昏黄灯光，挂在锈迹斑斑的铁门之外，透过不大的小方格子照进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晦涩光线。

周围十分安静，只有很远的地方似乎有水滴在缓慢而有节奏的滴落。

赵司明发出一声叹息。

青衣从旁现身，“对牢狱环境不满意吗。”

“不是常住倒也无所谓。”

“本体那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好像突然很苦恼。”

“唔。”赵司明看向一旁的青衣。

青衣同自己一般背靠墙壁坐在地上，白皙双臂环绕着膝盖，把头枕在臂弯里侧头看着自己，仅露出的一只眼睛俏皮的眨啊眨，彼此坐的很近，差不多贴在一起，能清晰看到她一点水墨色的眼瞳，和柔顺披落的乌黑发丝。

“肯定猜对了，快告诉我。”青衣眼神中带着好奇的意味，轻柔的撞了他一下表示催促。

“我如果要和一个人联姻，你会支持吗？”

赵司明本来是看着她的眼睛说的，说到一半，眼神下意识的偏移，说完之后才又回到她的脸上。

青衣的表情没有变化，像与安静的环境一起定格，若有若无的滴答声还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响起，当平静到一定程度，似乎这个声音才是主角，甚至让赵司明忍不住转移注意力去追寻声音的地方。

但这个滴答声终究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观众，无法带来打破沉默的要素，等赵司明收回视线，转过头时，青衣的身影已经从身边消失了。

“我当然……”

不过她的声音仍然在原来的位置响起，并没有离开，只是隐去了自己的身形，而刚说出的话好像惊扰了此时的氛围，刚脱口便卡住，随即是她微弱了许多的回答。

“我可能无法很坦率的支持你。”

……

接下来，无论怎么叫，青衣都只是嗯，哦，不说话，也不现身。

百无聊赖的赵司明继续困扰联姻的问题。

理智思考的话，他是倾向于联姻的，不提暂时无法理清的内心想法，正如段正铮所说，联姻带来的利益是实际且巨大的，且其中关联与他的目标密不可分。

往大了说，完成营地的进阶就可以把握住更多的胜机，这虽然是向外开拓，却是逼不得已的开拓，一旦没能完成建立城市的目标，这场以种族为赌注的生存游戏，将会不战而败。

人口的局限是一直存在的，不说城镇的十万最低人口，最终目标的城市，最低人口限定更是一百万人，如果不用联姻这种速成的方法调整比例，极难在零号降临前自然完成。

从需求上来说，他这样的怀揣着文明气运的气运之子不但要联姻，还得不停联姻，把旧文明有身份有气运的女人都娶了，这样才能加速两个文明之间的融合，壮大。

不止他一个，全部生存者都有这个责任，只是他的作用更明显。

往小了说，光是这一次筹备已久的惊龙阁之战，与惊龙阁之后的全市收复战争，他也需要更多的力量，越多越好。

如果因一己私情而导致力量不足，折损更大是铁板钉钉的，本不该死去的人将会失去生命，本不该有的遗憾将会出现。

越是身居高位，牵连众多者，越是婚姻无法自主……当然，就算普通人，其实也不怎么谈得上婚姻自主，大部分是迫于现实而将就。

理智思考，联姻是最优解。

并且，也没有人逼他这么做，甚至内心深处，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赵司明要说不想三妻四妾后宫佳丽三千，那是会天打雷劈的。

于情于理。

都该早点联姻。

那还有阻碍吗。

殷宝儿充其量只能算暧昧对象，青衣从身份上是主仆，从交情上是生死之交，正经的生死之交，互有好感但并非正式女友……严格来说，道德上都不能谴责他赵某人。

赵司明不由得思考自己在犹豫什么。

总不能说自己追求自由恋爱……他的xp是纸片人，压根没想过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