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禾刚准备歇息,便听到门扉处传来叩门的声音,“姑娘可否歇息了?我是府中府医。”
云禾愣了愣,连忙起身前去开门,只见门扉外站着一个头发发白的老者,一身灰色长袍,眉毛、胡须皆是雪白,削瘦的脸,看起来精神奕奕,身侧背着一个药匣。
“姑娘,我是府医,一个时辰前白酒知会老夫来此处为姑娘看诊。”老者声音浑厚有力,不卑不亢。
云禾侧身点头,让老者进门,眼睛和脸上确实痛的厉害,本想着这个时辰或许不会来了。
“有劳大夫帮我开些药,脸上伤口痛的厉害。”云禾看着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小杌旁的小凳上的府医。
府医瞪了一眼站在暗处的姑娘,她背着光,看不清脸,“不号脉我哪里知晓你身体状况。”说罢便放好脉枕,示意方云禾伸手号脉。
方云禾定定站着,就是不肯伸手,二人僵持了半晌,府医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看不看,这么晚了,老头子我可不跟你耗下去了。”
“有劳先生帮我开些药粉涂抹伤口就可。”苏云禾僵持着,若他号脉了今日哄骗一事岂不是一问便知了。
若非自己装作身子不洁又受了伤,不见得他们愿意带自己回府,目前也只有接近他才能知晓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镇国侯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能否天牢见到家人。
若是败漏,怕是不时便被赶了出去,兴许把自己送回天牢也未可定。
府医着实有些不耐烦,若非白酒说此事乃公子叮嘱,自己大晚上还懒得看个丫头,屈尊看了反而一个小姑娘还拿起了乔,想到此处,府医也懒得跟她耗下去。
府医刷的起身,便收拾起自己脉诊,“不愿意看便不多耽搁了,老头子我还懒得跟你耗下去!!”
看着忽然生气的府医,方云禾咬了咬下唇便默不作声。
只见府医三下五除二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正碰上白怀舒带着白酒踏门而来。
府医连忙稽首一礼,“见过公子。”
白怀舒点头,朝府医身后的云禾看去,望向府医,“可是瞧完了?”
府医一顿,眉头紧蹙,“回公子,不曾看过。”
白怀舒面色不悦,“既然没看,为何见先生似是要离开?”
府医双手一摊,有些无奈,“那姑娘死活不肯号脉,只让随便弄些药粉,都不知病症,我如何能胡乱开药,当时砸了我名声如何是好!”
看着里面默不作声的云禾与气恼不已的府医,随即想到今日所见场景,若号脉定能看出端倪,能活着已是莫大勇气,被人揭伤口如何肯,她不肯的原因怕是这个吧?
自己伤口扒开给人看难免不愿意,正好自己也要确认她是不是那人,既然不远便罢了。
“她不愿意号脉便罢了,替她看看脸上伤口,今日我见发髻似有血痕,先生劳烦瞧瞧。”
府医愣了愣,见公子这般说便回头看了一眼木呐的姑娘,方才她所站位置避光未看清面上,此时靠近门口,廊檐与房口灯下瞧得清楚,脸上伤口殷红可怖,不由得眉头紧锁。
“那个天杀的,下手这般狠毒,姑娘家的脸上最是留不得疤,这深的伤口怕是要破了相了,她日如何嫁人!”
只见府医转身又回了房,重新拿起药匣,“劳烦小哥把烛灯拿近些,我看看伤口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