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的安全性还没有那么牢靠,他需要先飞到益州府,再飞往金州,最后抵达长安。一路山岭居多,若是再遇到极端天气或者气流颠簸,他赌得起自己的命,却赌不起李二凤的安危。
“鱼伯,药师已然离开,你就算提前赶回去……”李世民再次长长叹了口,黯然说道。“五柳先生诗言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
后面的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才是最真实的写照。秦皇汉武孜孜以求长生之道,最后都只落得天不假年,徒叹奈何。
眼里包含着悲伤,面色更加凄然地说道:“未曾在云南道与益州府之间试飞过,若有万一,你让阿兄将来有何面目去见阿耶还有你阿嫂?”
阿耶临终最不放心小阿弟,既怕他无法平安长大成人,又担心他养成奢靡无赖的样子,将他托付给观音婢。观音婢临终更是殷殷嘱托,既担心再有人下黑手伤及他的性命,也担心太过年幼离开长安赴职被属官欺瞒哄骗……
……他们从未担心过他,如今回想起来更是伤心难抑。
“阿兄!”李元婴快步回到李世民身边,坐在他脚边,将手放在他的膝盖处握住他有些颤抖的手,仰起头眼睛通红地看着他,声音虚浮如飘絮般轻轻说道。“阿兄,我想早一步回去,请孙公和韦公为政事堂的诸公,还有六部六寺的主事,以及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的健在功臣们,都请几次平安脉。”
他不能直白地说担心房玄龄的身体状况,首先容易引起李二凤不必要的误会,其次会让唐俭和魏徵直接打上门去,再者以李二凤的脑子和阅历,不难猜出他的想法,毕竟李靖和房玄龄是李二凤身边的文武两座高峰,不要说大唐,就是前朝和后世也鲜有能与之相提并论之人。
“让辅机发消息回长安,他也同我们一起回去。”李世民抬手摸了摸李元婴的头顶,帮他把有些歪的发冠端正过来,温声说道。“云南道的事情先让你二十兄掌理,杜四郞留下来帮他,你的属官……只带舍人和亲卫离开,确保你原来铺陈开来的事务不会耽搁。”
长孙无忌自从任江南道江南道黜陟使,只有去扶风岛之前回过一次长安……老朋友老伙计们也该好好聚聚了,人生已过大半,秋风忽已凉,不知道哪天哪片叶子又会随风飘落。
“陛下,我留在春宁城辅助江王。”长孙无忌长揖一礼,郑重地说道。“只有我留下,才能确保滕王铺陈开来的事务不会耽搁,江王可以和薛万彻一路攻山拔寨,杜四郞可以和张大素一路分化各个家族还有家族之间的利益联盟,张果可以和许圉师一路继续勘探修路架桥,我来居中调和周旋,等你和滕王回来。”
李元婴:“……”
李世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