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食勿斯离国石榴重五六斤。国人惟食饼肉,不食饭。其国多旱;管下一十六州,周回六十余程,有雨则人民耕种反为之漂坏。”扶风郡主李凤兮拿着长安日报读给苏二娘她们听,声音软糯中透着清甜,就像刚出水的鲜菱角。
“有江水尼禄河极清甘,莫知水源所出。岁旱,诸国江水皆消减,惟此水如常;田畴充足,农民藉以耕种。岁率如此,人至有七、八十岁不识雨者。”
“七八十岁都没见过雨?”卢九娘的嘴边还挂着个瓜子皮,惊讶地说道。“那尼禄河岂不是要比长江的水还多!”
“不对,报上说的事情不对。若真的岁旱,诸国江水皆消减,惟此水如常,那些人不可能见不到雨。”崔真珠放下手里的茶盏,依旧是那幅柔弱不能自理的小白花模样,微皱着眉头,“我记得李太史写的气候论里说过,江河湖海的水蒸腾而起,凝结为云,云聚雨落。”
“对呀对呀,那尼禄河若真有如此多的水,又怎么可能七八十年不下雨呢?”宇文贝叶放下手里的小莲花青瓷盘子,又吐掉口中的瓜子皮,跟着补充道。“咱们家王爷可说了,要相信科学!”
月亮上不但没了月宫和嫦娥,还每日绕着大唐跑,搁在十五年前,谁若是这么说,定会被当成癫狂症患者,乱石打死都不用负法律责任!如今谁若说彗星现于西方主灾祸,呵呵,臭鸡蛋烂菜叶会告诉他什么是愚蠢的结局。
“长广阿姊说那里沙漠广袤,气候炎热,许是云朵稀少,无法连接成片进而雨落?”苏二娘有些迟疑不决地说道。“等献俘礼结束后,豫之应该会在庆功宴上,详细讲述那里的风土人情。”
卢九娘和宇文贝叶相视一眼,果断决定到时和崔真珠还有侯莫陈敏打麻将玩,能陪王爷出席宫宴的只有王妃……不是她们没有资格,而是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在府里打麻将自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用担心那句话无意中顺岔劈了,又惹谁谁不开心或者不迂阔。
“阿母,我不想参加宫宴~”扶风郡主李凤兮把报纸放到方几上,拽着苏二娘的袖子,软萌可爱地嘟着嘴撒娇道。每次宫宴阿耶都很忙碌,二大爷和晋阳阿姊也很忙碌,诸公会拽着他们嘀嘀咕咕咕咕唧唧,私底下进行着各种利益交……商议着家国大事。阿母带着她周旋与内命妇和外命妇之间,和那些珠环翠绕描眉画眼的老老少少高矮胖瘦的夫人们,交流着各种训……育儿心得,她在旁边装可爱很累哒!
苏二娘抬起右手,用食指轻刮了下李凤兮的小鼻子,十分宠溺地轻声笑道:“那可不行,就算我和你阿耶同意,陛下也不会同意。”
滕王喜欢闺女,只可惜目前仅有凤兮一个,不论是他还是陛下,都宠得不要不要滴……自从用板砖揍了三个驸马都尉人选之后,晋阳的受宠地位直线下降,已经排在凤兮后面。宫宴之上炫耀扶风郡主属于必备节目,怎么可能同意她不出席呢?
“哦~”李凤兮垮下小脸,坐到崔真珠身边的圈椅上,晃悠着小脚脚表示不满。
“凤兮,凤兮,快出来看看我给你弄到什么好东东了!”晋阳公主李明达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清脆中带着一丝软糯。
“来啦,阿姊,我来啦~”李凤兮看了眼苏二娘,见她微微颔首,兴高采烈地应道,跳下圈椅朝院子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