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江王的性格,不可能让属官用完午膳再来码头。陛下原本也没想着带江王同行,担心他与滕王双魔合璧“荼毒”钱塘城,更担心他一不小心迷路,“带着”滕王跑到夷州去,三五年也找不到归路。
“有劳崔舍人。”张大素忙起身拱手一礼,别驾的品级确实比亲王府舍人高,可崔兴宗出身博陵崔氏,他母亲又是真定长公主……横竖礼多人不怪,多作两个揖算得什么。
张大安暗暗摇头,他家阿兄的行为有些割裂,用滕王府的常用语便是:你傲娇得有些自卑,自卑得有些猥琐,猥琐得又有些豪横。
崔兴宗边走边介绍着莼菜银鱼羹,酒蒸白鱼,还有麻辣河虾……坐到餐桌旁,正好介绍完,笑呵呵地说道:“随园食单的菜品越来越丰盛,张别驾定会随着江王的食单名垂青史,真真羡煞旁人。”
大安的兄长人还怪好滴,别的本事先不说,找人的本事绝对能排进大唐前五。不论江王游荡到哪里,他都能用最短的时间找到,速度仅比萧十一慢一点点,但是萧十一作弊……更准确的说法是,他有外挂,可以御剑飞行。
张大素:“……”
这种机会给你,你要不要?
……
“机会呢给你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的本事咯。”曲昭容笑靥如花,拈起一颗瓜子,轻轻放到徐昭仪的手中,略带挑衅地说道。
原本陛下只想带她同行,结果徐惠拿着封信,泪眼婆娑地说什么担心妹妹,几年未见不知她是否还是旧时那般活泼可爱。陛下心软,便同意带她同行,还说什么得娥皇女英相伴,也算效仿先贤。
“妹妹说的话好生奇怪,我听不懂。”徐惠随手让瓜子落回莲花青瓷盘,抬手拂了下鬓角,笑容娇怯柔弱,如同刚出水的小白莲。
“听我家阿妍说,曲三娘如今仍是总领歌舞伎,没能成为夫人,曲昭容也该多用用心才是,以免她蹉跎了最美的年华,只能为人填房继室。”
便是肯做填房继室,也嫁不得好人家,常乐公主不是傻子,不会做亏本的盘算,再说又不是她嫡亲的女儿,当然要利益最大化。
曲昭容眼底闪过一抹冷冽,就像草原上盯住黄羊群的狼,拥有着足够的耐性和毅力,随时准备着择机而噬……拔下头上的金簪,手指划过冰冷的玉石,明艳而又张扬地笑道:“我家阿姊的婚事,不敢有劳昭仪费心竭虑,陛下说定会为她寻到如意郎君。听说滕王帮她准备了全份的县主规制的嫁妆,不知道会便宜了哪家的小郎君呢~”
呵呵,三娘总领歌舞伎不假,广野泽和洪泽湖的馆阁也归她总领,岂是那个傻乎乎的徐氏能比的?姊妹二人脑子都不甚清楚,难怪会被人算计到无法重身。指望男人的愧疚来争宠,还不如想着怎么养只鹦鹉来解闷。
“县主规制的嫁妆?”徐惠瞪圆了丹凤眼,难以置信地追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