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并再多的土地,总要有人耕种,建筑再坚固的坞堡,也抵挡不住被大军围困半年,不然各家也不会推前朝文帝上位,又因为那位炀帝的没完没了地闹腾,几经抉择决定改为支持唐国公。
卢十八眸光微凝,继而继续无神看向案几,拿过萧锴的酒壶来猛灌一大口:国史之殇,是崔卢两家不可言说之痛,更让太原郭氏、河东柳氏不复往日盛况……
……太平盛世,才是世家展现家族底蕴最好的时候,可火炮的出现……火炮的制法,皇室和朝堂必然会列为头等机密,世家能否有展现的机会,或者谁家有展现的机会,都在皇帝和政事堂的手里,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他们斗法的牺牲品。
“滕王离开长安之前,曾经于宫宴上戏言过,一块做好的蒸饼只有那么大,哪怕你用水盆羊肉去泡,最多也就能分给三个人,若是有所偏颇或者再蹦出一个或者几个人,就会出现二桃杀三士的结局。”萧瑀抢过酒壶来,将花生米推到卢十八面前,压低声音说道。
“可若是有一笼蒸饼呢?或者除了蒸饼和水盆羊肉之外,又有一百零八道大菜呢?别说二桃杀三士,就是百八十人同时赴宴,也会其乐融融地吟诗作句,彰显大唐风度。”
“……”卢十八刚夹起来的花生米,“啪嗒”一声落在案几之上,蹦了两下滚落到地上,食不得了(liao)。若是没有前面的对话,他自然会以为萧六是在调侃滕王的异想天开。
可……可刚才的对话还有火炮,再加上滕王从玉米大陆带回的物资,此言便不再是异想天开,而是真的在做一百零八道大菜!
萧锴看了眼落在地上的花生米,轻拍额头,又将眼前的卤肉放到卢十八的面前,“你已经多久没有去长安了?某建议你寻个时间去看一看,看过之后你便不会再愁绪满怀,认为满朝皆是尸位素餐的庸人。”
卢十八缺的不是才华,不是家世,也不是运气,而是和光同尘。想要遗世独立唱九歌,便不要进入官场,此时大唐立国不过两代,前前后后加起来不到三十年,不说政事堂诸位相公,就是长安各有司衙门,能拼到六品官位的人,哪个不是有着八百个心眼子?
“……”卢十八木然地眨了几下眼睛,屡次参加秀才科不中,改为进士科依然不中,去酒肆寻醉也不得安生,遇到某人在那里大放厥词点评天下士人,愤怒之下饱以老拳,奈何酒醉拳不准,双方打了半响,除了损坏些酒肆的案几,别无所获。
翌日酒醒两人都冷静了许多,喝茶聊天才知道对方是萧瑀之子,工部虞部员外郎萧锴,之所以点评天下士人,被某位自认才高的皇子……
“那位皇子便是滕王!”卢十八眼神骤然亮起,向萧锴求证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