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广姑父,阿叔出海打鱼,要多久才能回来呀?”晋阳公主穿着石榴红宝相花斗篷,抱着手炉走过来,抓螃蟹确实很有趣,可是本宝……马上八岁了,不能再自称宝宝,呼……我已经抓了五天,再有趣的事情,也会变得不再那么有趣。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我承认曹公的诗句很好背,可我更想见到阿叔,他会说出更有趣诗句,或者做出更美味的佳肴,又或者晚上陪着我坐在海边仰望星空,讲那些有趣的传奇故事。
杨师道弯腰抱起晋阳公主,轻声笑道:“刚接到的消息,大概三日左右便会回来,说是捉到了一种形如白鱼的鱼,细鳞黄色如金,首有白石二枚,莹洁如玉,鱼肉更是格外鲜美,炖出来的汤,鲜得能吞掉舌头。”
真真是难为滕王,为了符合陛下发出来的消息,还要铺捉到没见过的海鱼……大海不是广野泽,本就风雨不定,危险重重,某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
“还要三日啊~”晋阳公主都着小嘴,有些委屈地说道。我抓到的螃蟹太多,夏瓜做的方法从清蒸到清炒,从清炒到油炸,从油炸到辣炒,从辣炒到香酥,从香酥到酒腌……长广姑父他们在下酒菜之中,已经不想再见到螃蟹不说,连雪奴也不愿再多看一眼。
李治看了眼默默站在旁边来州刺史,又轻拍了下怀里想捣乱的雪奴,温声笑道:“晋阳,姑父没法给你具体的时间,先不说海上多风浪,光阿叔什么都想送你和阿耶最好的,他的捕鱼过程就不会如普通渔民般,捉到鱼便回航。”
若是再有人说哪里可能有更好的鱼出没,阿叔绝对会赶过去,因为他带了足够一个月使用的石炭。说实话,也许他此时正在耽罗国或者都斯麻国,又或者一支国,和他们玩灭国之战玩得不亦乐乎。
晋阳公主:“……”
阿兄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他如今和阿耶一样,忽悠人忽悠得行云流水,不见任何凝滞和犹疑,哼╭(╯^╰)╮!我不再是三四岁的小宝宝,谁都别想忽悠我!
杨师道:“……”
为什么,某感觉到晋王好像……貌似……似乎正在渐渐显露锋芒呢?
又看了眼李治那纯净的眼神,应该是某想得太多了……某只希望滕王他们最好快些回来,不要让某太为难。乘坐新楼船出海迎接……陪同滕王出海的人是李靖和魏徵,唐俭在抓阄的过程中不敌他们两位运气,被留在广野泽招待来滕州学习的扬州别驾高俭,欧阳询和虞世南作陪。某理解不了高俭的想法,他来滕州能学会什么?学着如何起高楼赏美人,如何歌舞升平吗?也许,他只是单纯地又想卧床修养了……
……
李治关于玩灭国之战的猜测,不能说是分毫不差,却也很符合八九不离十。原本楼船和艨艟战舰们缓慢游弋在平静的海面上,李靖和魏徵抱着手炉欣赏着从未见过的横无涯际的大海……在岸边看到的海与眼前的海,观感差别很大。
“药师,我们此时才是真正的将船买酒白云边。”魏徵不算清瘦的脸如同盛开的菊花,还是千丝菊那种。谁能想到某也有如此清闲的时刻?来到滕州不到两旬,滕王便前往兴安,某只需三五日间随意吼上两声,帮忙打掩护就好。到了广野泽之后,连吼都不用吼,每日不是饮酒岂知欹醉帽,观棋不觉烂樵柯,就是笛韵和谐,仙管恰从云里降;橹声伊轧,渔舟正向雪中移,快哉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