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李靖,跟着那竖子别的没学会,嘴皮子倒是越来越欠收拾了!
“阿耶,要专心听讲!”晋阳公主摁着车把手处的铃铛,“叮铃铃”的声音传进李世民的耳朵。
“喏~”李世民回过神来,温声笑道。“请晋阳先生指点。”
晋阳公主傲娇地仰着小脸,软糯地说道:“手一定要扶稳,平衡感很重要,蹬轮子的速度不要太快,第一次骑车,太快容易伤到腿部肌肉,会很痛的呢。”
“喏。”李世民按照晋阳小包子说的,跟在她后面缓慢地骑着两轮车。骑快马打仗时,更需要平衡感,双轮车比马听话得多,它没有自我意识,不会有任何害怕的情绪。
李元婴带着杨师道,李治带着长孙无忌,都慢悠悠跟在晋阳小包子身后,顺路欣赏桥上的夜景,在桥心亭放下四位重臣,继续前行。
长孙无忌坐到茶桉边上,还有些精神恍忽,这两轮车……好像比马要稳当,就是有点费人力。不过用于州府巡逻,还是可以的。若是再能加上蒸汽机,州府之间道路巡逻……长安城的金吾卫,甚至陛下的出行车驾,都可以用
……某怎么被带偏了?思维竟然开始跟着云鹤府的习惯走!
“难怪伯施和信本来了西城,就没想着离开。”杨师道抬头看向亭子的檐角,用手肘碰了下房乔,问道。“玄龄,你看这檐角的弧度是不是比滕王府的还翘些?”
房乔抄着手也看向檐角,点了下头,笑道:“弧度确实更翘,与这桥搭配起来,有点睛之神韵,不愧是滕王监造。”
孙思邈低下头取茶,默默翻了个白眼,这群权贵最大的毛病就是矫情,而滕王是他们中最矫情的那位,桥心亭的方案,前前后后改了六版他才满意。建成后确实很美,可……茅草亭也一样能遮风挡雨。刚做好的乌龙茶,茶条卷曲,肥壮圆结,色泽砂绿,整体形状似蜻蜓头。将茶叶投入到提梁方壶里,沸水冲泡。将公道杯用水温好后,提梁方壶倒出来的茶汤,分茶入茶盏,用茶夹夹着送到各人面前,温声说道:“请各位相公品茶。”
杨师道看着汤色金黄浓艳似琥珀的茶汤,端起茶盏来,天然馥郁的兰花香萦绕在鼻端,轻尝一口,滋味醇厚甘鲜,稍带蜜味,鲜爽不同于绿茶,更上层楼……蜀山春与梨花白的区别。又品尝两口,悠悠说道:“孙公,此茶就是韦公研制的新茶?”
“喏。”孙思邈端起茶盏,虚敬几人,笑道。“滕王品完此茶,写下诗句七碗茶歌,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蓬来山,在何处?山在虚无缥缈间,乘此清风欲归去,又恐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茶,确实是好茶,但也没有两腋习习清风生那么夸张。滕王摆明了要强捧韦黑犬,就不怕捧得太高,有一天“啪嗒”一声摔下来,摔个四分五裂。
“滕王舍不得陛下,也在提醒我们千万不要喝到第七杯。”杨师道转着茶盏,看向长孙无忌,笑容灿烂地说道。
长孙无忌眼皮抖动了下,强压着怒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诗里的话也能信?屈子还说驾青虬兮骖白螭,吾与重华游兮瑶之圃。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同光呢。如今人在何处?”
滕王还说过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呢,可惜从那之后,陛下一杯都不肯让他喝,更别说什么斗酒十千恣欢谑,与尔同销万古愁了。
“所以你只能写出飒飒风叶下,遥遥烟景曛。霸陵无醉尉,谁滞李将军的诗句。”魏徵喝着茶,悠悠说道。
没有文采就老实待在一旁默默喝茶,想嘲讽滕王,呵呵,先过某这关再说。
房乔放下茶盏,看向魏徵清瘦的脸,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地说道:“玄成,你这话说的不公正,辅机也有写出过绝妙诗句。回雪凌波游洛浦,遇陈王;婉约娉婷工语笑,侍兰房。芙蓉绮帐还开掩,翡翠珠被烂齐光。长愿今宵奉颜色,不爱吹箫逐凤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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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邈:“……”
某错了,某为什么要嘴欠呢?滕王的诗句至少不矫揉造作,夸张些又怎样?吟诵起来朗朗上口,颇有绕梁三日的余韵……长孙无忌怎么说也算出身名门,写的诗竟然如此辣目,某真滴错了!
唯一庆幸的是,某晚饭吃的还算早,没有被恶心到反胃。
长孙无忌:“……”
房乔,你礼貌吗?
“阿叔,你输了哟!”晋阳公主银铃般的笑声传来,挥舞着的小胖手如刚绽放的木兰花。
长孙无忌顺着晋阳公主的声音望过去,就看到李世民身前笑容招摇的小兕子,嘴角忍不住跟着上扬起来:某才发现,原来小兕子才是最像小妹的人,难怪陛下如此宠惯着她。
“某后面带着两只斑羚呢,阿兄胜之不武!”李元婴有些懊恼的声音随后传来。
“阿叔,某后面带着的锦鸡还活蹦乱跳着呢。”李治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宵夜某要吃烤斑羚!”
“某还要水盆羊肉!”李世民跟着大笑道。
房乔:“……”
陛下,体面,皇室体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