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三人远去的身影,李世民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搐了下:献陵还是晚几日再去,让阿耶安生过个冬至节……都是竖子!
目光转向依然昏迷的长孙无忌,眼神里有怅然有失望,更多的是怀念:原来的君臣默契哪里去了呢?
……
等李元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呆滞地看着房梁,过了两三分钟才反应过来,此时身在立政殿西偏殿寝殿,转过头看向床头柜上莲花琉璃灯:李二凤与政事堂群臣之间的关系,其实更类似郭德云和于大爷的关系,说白了就是捧跟和逗跟的关系,默契十足有来有往之后,河蟹欢腾中你好我好大家好。
你们犯言直谏拿某位炀帝说事,某虚心接受你们的建言……事情大抵到此结束,绝不会像大明的那群忠臣,不是撞柱子就是跪在金水桥
日以继夜无休无止……你敢不听我们的肺腑良言,我们就死给你看,死给天下人看。
比如说贞观四年,李二凤觉得洛阳宫殿太破旧,提出要修乾阳殿。给事中张玄素认为大唐刚安稳没多久,正是百事待兴处处用钱的时候,李二凤应该以某位炀帝为戒,大兴土木相当不合适。李二凤虚心接受意见,下令所有作役,宜即停之;中间还不经意间创造了一个千古名句:众人之唯唯,不如一士之谔谔。
贞观五年,李二凤实在是无法继续忍受乾阳殿的残破,认为有损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命人重新开工修建。十六兄的岳父大人民部尚书戴胃,再次犯言直谏,吧啦吧啦一顿之后,李二凤再次虚心接受意见,并使出升职加官赏赐银钱的皇帝派万能三连招,后续的事情很多,却没有任何下令停止修建的意思。
更不要说后来修建翠微宫,飞山宫等大批宫殿时,大唐的忠臣们说话说的那叫一个狠绝,不是列举一人就役,举家便废,田园荒芜,杳无人烟等等人世间不忍睹之惨状,就是当面指责李二凤为役疮痍之人,袭亡隋之弊,妥妥的桀纣牌昏君,但没有任何人去撞柱子,更没有长跪不起的愣头青。
所以,贞观年间留下无数君臣相得的佳话,堪称君臣相处之典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种。在如此河蟹美好的时间,长孙无忌的晕倒,就显得万分诡异和离谱,某既没说他里通外国坑害大唐,也没说他偷偷摸过宫女儿的小手手,他为什么会突然破坏君臣默契呢?
「王爷,喝点果子饮醒醒神,还是喝点安神茶?」牡丹从外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温柔地低声问道。
李元婴坐起身来,揉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叹息道:「一杯冰镇果子饮,现在几点了?」
那一壶的蜀山春,大概有半斤,勐然喝下如此多的烈酒,醒来又如此迅速,酒量还不错,比原来只差一点点。
牡丹从旁边的木桶里取出凤梨果子饮,又将冰块碾碎加入琉璃杯中,低声说道:「王爷,刚过子时,陛下没有回东偏殿,在晋阳公主原来的寝殿歇下了。」
李元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