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元义在门外等了片刻,突然就听县衙内吵吵闹闹出来一群人,马元义本以为是县尊高峻要接见他,连忙整理衣服,准备面见高峻,可是那曾想竟然是吵吵闹闹的进来了一群衙役,衙役们这时看着马元义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道:“老六,这边是你说的鸡头山巨匪?”
李老六道:“没错,就是此人!”
这时老王道:“别胡扯了,此人长得白白净净,看起来哪里像是什么巨匪了,看起来更像是客商。”
“是啊,谁家巨匪长这般模样,老刘啊,你就算是要撒谎,也找一个靠谱的啊,最起码凶神恶煞一点,也显得更加真实啊!”
听了这话李老六立刻争辩道:“我没开玩笑,他真的是鸡头山巨匪,不信,你们问他啊!”
听了这话众人呵呵一笑,一人上前围着马元义转了一圈道:“伱便是鸡头山土匪?”
马元义道:“没错,高县令何时见我?”
“见你,呵呵?你胆子挺大啊,挣钱不要命了,老六答应给你多少钱,你竟然敢答应他冒充鸡头山巨匪,莫非不知道通匪乃是死罪吗?”
听了这话马元义眉头皱的更深,看向不远处的李老六喝道:“汝这是何意,我让你通告高县令,你领着他们前来作甚?”
听了这话,李老六看着马元义道:“我说了,他们不信!”
马元义这时皱起眉头,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见高峻第一关竟然是这些不知所谓的衙役。
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自己可没有兴趣,跟他们浪费时间。
想到这里,马元义喝道:“汝等休要磨蹭,我此次前来是与你们县尊商讨潘县尉的赎金,汝等这般纠缠于我,莫非是不想救你们的县尉了?”
“哎呦,可以啊,这口风,这语气,了不得啊,真的跟活土匪似的,不得不说老六,你找的这个兄弟,伴的真像。”
“是啊,兄弟,你这演技真不错,等下次有这样的事情,我还找你!”
“没错,下次,也找你!”
众人七嘴八舌,马元义的眉头皱的更加凝重了,半天开口道:“汝等闹够了没有,吾找汝等县尊有急事,你等若是这个态度,耽误了大事,你们担当得起吗?”
听了马元义这话,众衙役顿时再次哄笑起来:“这兄弟还入戏了,真把自己当成土匪了啊,哈哈,行了兄弟别装了,都是老江湖,谁不知道谁啊,今个这事,你真的演不了,闹不好会把命搭在里面的,老六,你也别闹了,走走,别在这里搞这样的闹剧!”
听了众衙役的话,马元义顿时怒了,这时从怀来掏出了一块印章,直接丢给了那个像是这群衙役头领一般的人物道:“接着。”
那班头见马元义向自己丢东西,伸手便是一接,紧跟着皱眉打开,顿时眼神就变了,拿出来一看,里面是一枚银色印章,拿起来,只见印章底下写着:广阿县尉印!
下一刻,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道:“都别闹了!”
班头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班头,大家伙都玩的好好的,何故呵斥啊?
这时班头的脸色凝重道:“汝何来的此印?”
马元义这时看着班头道:“看来,你是个有见识的,再次说一下,某乃鸡头山特使,此次前来是准备跟汝家县令商讨一下县尉潘如龙的处置,汝等若是如此,那边没有必要继续商谈下去,我这便回山,禀告大当家的,便言你等并无何谈之意,到时候,咱们俩家是继续兵戎相见,还是如何,就悉听尊便了!”
听了此言,班头脸色立刻凝重起来,他可知道潘如龙对自家县尊多么重要了,只要潘如龙活着,自家县尊便有操作空间,可以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官位,为此甚至不惜让自己联络土匪。
现在土匪率先联系自己,这对县尊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啊!
想到这里,班头立刻拱手道:“原来是鸡头山的好汉,刚才之事,乃是一个误会,豪情好汉莫要放在心上,我这便去,寻找县尊,言谈此事!”
听了这话,马元义这才缓缓开口道:“希望阁下莫要戏耍在下,我等虽然为匪,可也不是谁想戏耍一番,就能戏耍一番的!”
闻听此言班头道:“不会,不会,我这些兄弟虽然粗鲁,但是懂得分寸,绝迹不会在做任何折辱好汉之事。”
说罢班头道:“汝等听到没有,此乃鸡头山的贵客,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都她娘的老实一些,若是在折辱贵客,小心尔等身上的皮!”
说完这话,班头转身快步跑向县衙内,去找高峻,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而周围的衙役们,这时看着马元义,顿时流出了不太好意思的表情,刚才他们的行为好像很缺心眼的感觉啊。
不过尴尬只是片刻,很快衙役们都一哄而散,老王更是把手搭在李老六的肩膀上道:“行啊,兄弟,命够大的啊,出门竟然真让你碰到了鸡头山的巨匪,免了一场生命之危啊!”
听了这话李老六笑道:“呵呵,兄弟我向来命大,此等险地也能全身而退,看来是老天爷不收我啊!”
一旁一年轻人笑道:“李哥,命好,真是羡煞我等,我也希望将来我要是也接了这种任务,有这样的机缘,换回一条命来,对了,李哥今晚你说请大家喝酒?”
“喝什么酒?”
“哥哥我手头也不宽裕,咱们就别搞那些了,哈哈哈……”
众人闻言顿时骂道:“真小气!”
有道是善财难舍,李老六本以为这次是一个必死的任务,这才会拿出全部身家,准备请所有兄弟们大喝一场,可是现在事情解决了,不用死了,那这钱花了岂不冤枉?
毕竟以后的日子还要过,这一回酒喝了,估计能把他这些年的存款全都用光,那以后还活不活了。
李老六想着直接耍赖,喝什么酒啊,酒多贵啊。
要知道酒都是粮食酿造的,而这个时代的粮食产量低的可怕,因此酒水只有富户才能喝得起,就算他们这些衙门小吏也不敢说能喝的起酒。
众人离开,马元义安静下来,站在街道之上,看着人来人往,神情之中多有几分感慨,他也没有想到,有一日,他这个低贱的土匪能够站在堂堂大汉县衙门前,等待堂堂县尊的接见,谈论的竟然是赎回县尉这样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