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后院,槐树下。
“蔷哥儿,听说前阵子你下了聘礼,要娶贾世伯的遗孀?”
冷水寒一边打量着贾蔷,一边开门见山问。
“我……我……”,贾蔷面色发白,下意识退后两步,半天没挤出一句话。
“莫非你有人妻之好?”,冷水寒笑得意味深长。
“哎,你衣裳这儿,有褶子。”
不等贾蔷答话,冷水寒自顾自抬起手,整理起他衣领。
“你……你……”,贾蔷脖颈一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人的手指,如冰刀子一般,有意无意从他喉间划过。
冷水寒心不在焉地捏拢提拉一番,抚平贾蔷衣领上的褶皱,循循善诱道:“且不说娇杏年过双十,岁数比你大个半轮。”
“她儿子贾念真,还和你有着同窗之谊。”
“你娶同窗的娘,像话吗?”
“我……我……”,贾蔷垂下眼帘,嘴角肌肉不断抽搐着,脸上冒出一层细汗。
“你这厮,说话怎就这般墨迹,忒不爽利了!”
冷水寒嘟囔一句,收回了手,正色道:“此事,可是有人逼迫你做的?”
“是……是……”,贾蔷浑身像筛糠一样抖着,先点了点头,片刻后,又满脸顾虑的摇了摇头。
那畏首畏尾的模样,像极了有苦不能说的小媳妇儿。
“是贾珍不是?”,冷水寒无语得很,又问。
贾蔷眼角泛红,含着泪,小声道:“珍老爷说过,不娶娇杏,就要赶我出府。他是族长,我只能……”
原来,这贾蔷,是宁国公一脉的正派玄孙。
自幼父母双亡,被贾珍认作义子,收养在东府。
如今长到十六岁,出落得比贾蓉还要俊俏些。
白日里,贾珍视他如己出,吃穿用度,无不悉心呵护。
到了晚上,贾蔷就得尽尽孝心,时不时撅腚伸脖,供贾珍泻火取乐。
听他畏畏缩缩诉完苦,冷水寒连连摆头,心里想骂又想笑。
怪道贾珍能在东府横行无忌,这些草字辈的公子哥儿,真真比软柿子还软,一个个都窝囊成甚么样了!
赶出府,难道不是好事吗?
离开贾珍,不再作那被亵玩的人下人,岂不自在?
这人,却甘愿留在东府,无非是舍不得锦衣玉食的生活罢了!
自甘堕落到如此地步,哪还能有甚么办法。
“算了,你走罢”,冷水寒吐了口闷气,挥手道。
“你……你……寻我来,不……不……办那事?”
贾蔷捂住领口,犹犹豫豫道。
冷水寒一听,火气直冲脑门儿,当下起了心思,轻笑道:“你不提,我倒忘了。”
“来来来,蔷儿快快转过身。”
“今儿,你且给我作一回义子,为父也要与你好生作作父慈子孝的事。”
贾蔷暗暗叹气,天下乌鸦果真一般黑。
他认命般闭上眼,拘谨的扭过身,正要褪下裤子。
“裤子先不褪”,冷水寒又道。
贾蔷闻言,虽有些纳闷,还是乖巧地听从了。
“撅好!”,冷水寒一面说,一面跨步上前。
贾蔷很懂的扶住槐树,弯下身子。
冷水寒深吸了两口气,扎好马步。
只见他双手交叉合十,独独留出食指,奋力向前刺去,同时大喝一声:“菊之奥义,千年杀!”
“嗳哟!”
贾蔷毫无防备之下,遭了这雷霆一击,顿时痛得哀嚎不止,翻滚在地。
“我一生,最不齿盲肠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