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寒点了点头。
“你为何要这样做?!”
“这案子,和你有没有关系?!”
“凶手,是不是你指使的?!”
贾政额头青筋暴起,连声喝问。
冷水寒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说到底,是我的错。”
“我和宝兄弟,本来是想捉弄下那些大狱里的差爷,哄哄他们,说请吃饭,叫他们白跑一趟枕菊新馆,空欢喜一场罢了。”
“不曾想,他们竟死在那里了。还连累了宝兄弟。”
“唉”,说到此处,冷水寒眼眶发红,紧咬着嘴唇,脸上满是懊悔之色。
冷水寒这副模样不似作假,贾政是看在眼里,信在心里。
贾母倒是冷笑道:“哪有这巧的事!我看就是你变着法儿,害我那乖孙!”
“老太君,这话可好没意思!”,冷水寒垂下眼帘,整理起袖口,也不拿正眼瞧贾母,接着道:“论作诗,我不及宝兄弟。论自证清白,找出凶手,宝兄弟不及我多矣!”
“想要宝兄弟早点回来,老太君今儿,怕是得求我一求了!”,冷水寒抬起头,目光清冽,掷地有声。
“你……你……”,贾母气得半晌儿说不出话。
贾政闻言双眼一亮,他怎么就忘了眼前这冷家儿郎,可是京都酒楼茶馆里的“冷仁杰”。
三司会审的疑案,冷水寒关在大狱里,就能仅凭三言两语破获。这桩凶案,若是他肯帮忙,还宝玉清白,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嘛。
“咳,咳”,贾政清了清嗓子,抚须道:“贤侄莫说气话!老太太心里,一向念着你的好。你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宝玉的事,快拿个主意。”
“政老爷还记得我初来府上,讲的话吗?”,冷水寒问。
贾政面露思索之色,回忆起那日情景。
“我是来替我娘赎奴籍的!”,不等贾政回答,冷水寒的声音,再次响起。
贾政一阵恍惚。
“给!给!”,贾母忙道:“只要能救回我的乖孙,你娘的丁籍,你的丁籍,都给,都给!”
“这不过是第一个要求”,冷水寒坐地起价,笑道:“我还有两个要求!”
不等贾母表态,一旁的王熙凤,话里带着不满,掺和道:“哎呦!哪来的饿汉,半点情分不讲,口还张着怪大的!”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
荣庆堂里沉闷的氛围,此刻终于打破。
“宝兄弟院里的丫鬟,也均我几个!”,冷水寒一面说,一面掰着手指头数着,道:“晴雯、茜雪、袭人……”
不等数完,冷水寒又道:“算了,这三个就够了,其他的还是留给宝兄弟罢!”
冷水寒说要赎他娘奴籍时,林黛玉还含笑望着他。
这会儿听到他讨要丫鬟,胃口还大得很,要三个,哪里不明白他那点花花肠子。
林黛玉当即推了推身旁的探春,冷笑道:“别人的夫人,他惦记。别人的丫鬟,他也惦记。赶明儿,别人不要的,脏的,臭的,烂的,他怕是都惦记!”
探春笑得捧腹。
“给!给!”,贾政出声应道,一听到袭人的名儿,他就想起宝玉今日要干的那档子事,巴不得把宝玉院里的丫鬟全送走。
“你倒舍得!”,贾母不喜道。她听说,衙门带走宝玉时,袭人忧心到撞柱子,这么好的丫鬟,冷水寒哪里配使唤,接着道:“袭人这丫头,宝玉喜欢得很,断不能给的!”
贾政羞着老脸,凑到贾母耳边,低语几句。
贾母听后,又道:“快把这骚蹄子送了去!今晚就送!”
冷水寒满意地笑了起来,很开心。
笑着笑着,他视线扫到探春,暗暗嘀咕道,这探春怎么笑得比他还开心,丫鬟又不是给她讨的。
接着视线又扫到了林黛玉,才发现林姑娘也在笑,不过是冷笑。
冷笑之间,眼神还带着一丝鄙夷和嫌弃。
糟糕,大意了。
好不容易在林妹妹面前攒了点好感,这下,不光全没了,还成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