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把衣裳穿好,露着那丑物作甚!”,贾政怒喝道,抬手挡住眼面,羞愤得不行。
“你这不肖种,祖宗的颜面,都丢到爪洼国去了!”
“青天白日的,干这勾当!”
贾政说罢,又连声骂个不停。
贾宝玉还是呆站着不动,分明是吓傻了。
袭人又羞又惧,强撑着精神,帮他提起中衣,往他身上胡乱套了两件衣裳。
“老爷消消气罢!莫怪宝二爷,我该死!”,袭人料理好宝玉,忙伏身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贾政正要发作,这丫鬟模样瞧着细挑水灵,不想是个没脸没皮的骚蹄子,品行如此放浪不堪,早该撵了去!
转念一想,柳总兵还在一旁,贾政只得暂压怒气,望向柳芳开口道:“家门不幸,出了这孽障,让柳大人看笑话了。”
“世叔言重了”,柳芳正要往下说,只听“砰”的一声。
那袭人自知再也活不了,嗖的一下起身,拿头朝屋内柱子撞去。
贾政又惊又恼,这丫鬟竟是个烈性子,说不得是受那逆子逼迫,才行此等事。
这逆子该死!真真该死!
柳芳已经向前几步,蹲下身子,探了探袭人的鼻息,道:“还有气。”
贾政忙走出绛云轩,喊住两小厮,吩咐道:“唤大夫来!”
柳芳见状,也不便久留,推着贾宝玉走出屋外,对贾政道:“世叔,我今儿须带着宝兄弟回趟衙门。”
贾宝玉听到衙门二字,才略略恢复神智,惊道:“衙门还管吹箫?”
“混账!”,贾政闻言,又是一声怒骂,“有凶案发生,柳大人带你过去问话!”
柳芳走前,王夫人扶着贾母,气吁吁赶了过来。
瞧着贾母心慌不已的模样,柳芳笑道:“老太太心安罢,此案若是与宝兄弟无关,晚上我便把他送回。”
……
京都,保龄侯府。
史湘云在闺房做着针线活儿,微微皱起的眉梢,挂着心事。
听说枕菊新馆昨日又发生了凶案,衙门大狱里的差爷全死了。
偏巧昨日的恩科,冷水寒没去,叫她易容换装替的考。
当时史湘云就有些纳闷,这冷水寒,究竟是有什么事分不开身。
这一想,就不敢再细想。
“呲”,史湘云吸了口凉气,针尖刺到了手指。
“姑娘,姑娘”,丫鬟翠缕这时急匆匆走进房内,喘着气道:“衙门的人抓走了宝二爷,贾老太太都要急病了,琏二奶奶请你过去劝劝老太太哩。”
史湘云忙放下针线,坐上马车,来到荣国府。
进到贾府,她没有直接去荣庆堂,而是绕到后院周瑞家的宅子,寻冷水寒。
周瑞家的刚开口说冷水寒不在,他在……
史湘云就打断道,说晓得了,晓得他在哪里。
周瑞家的目瞪口呆,暗道这二人进展到哪一步了?都心有灵犀了不成。
史湘云又急又气地来到西北偏院。
一瞧,果然如此。
这不,冷水寒正低着头剥着瓜子儿、花生儿,娇杏在一旁边笑边吃呢。
史湘云气不打一处来,直愣愣走过去,一把夺过盘子,摔碎在地。
吓得娇杏躲进了屋。
“你发什么疯?”,冷水寒站起身,冷声道。
显然是生气了。
“我看是你在发疯!”,史湘云攥起拳头,一面打向冷水寒胸口,一面道:“昨日,你干什么去了!”
不等冷水寒回答,史湘云又拽着他的衣裳,走到墙角,小声道:“你是不是杀人了!”
“是”,瞧着史湘云眼里满是忧虑不安,冷水寒就没否认,轻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