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变故突生(2 / 2)

仙种共生 皮二旦 7219 字 2023-05-18

徐质成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脱身之法,当务之急是无论如何都要阻止元谋撕破脸面,而自己也不能贸然离开,轻举妄动之下很容易招致杀身之祸,毕竟元谋杀心已起,而自己又亲眼见过蛇蛋和天种。对程喆出手尚且需要理由,对自己出手则不需要任何理由。看来只能铤而走险提一下那条黑蛇了。

他张开嘴,正想说话,不料空中却突然传来“咯咯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打破了这微妙的局面:

“早就听说金执卫恃强凌弱欺压百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竟然强行用一块石头来交换黑水妖虺的蛋,这枚蛋怕是换下你们的脑袋都绰绰有余吧!”

一听此言,两名金执卫虽然气愤不已,但也明白凡林的水已经开始浑了,先来的却是敌非友,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徐质成也是还未顾得上松一口气,心又紧跟着提了起来。此时倒也不用担心元谋会向他们出手了,但是看程元二人的脸色,好像又来了个不简单的人物。他们原本只是想搭个便船,没想到事情竟然越来越复杂。

那话音刚落,众人头顶就突然浮现出一支血红的玫瑰,飘飘扬扬随风荡在半空,慢悠悠地落下。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它牵引,连心神也变得轻飘飘的,随之摇荡起来。

这时一只纤纤玉手微翘着兰花指轻巧地接住了那支玫瑰,众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妇。

少妇身着一袭血糯色的碎折轻纱罗裙,脚穿大红翘头履,蔻丹亦是千层红涂就,更衬得妆容精致、肌肤赛雪。此刻她正双目微闭满面陶怡地轻嗅着那支玫瑰,像邻家静待出嫁的闺女。

“来者是何人?不知道这里是皇室禁地吗?”程喆强颜怒喝道。

一听这句威胁言语,少妇凤眼一横,斜睨着程元二人,杀意涌现,冷哼一声道:“不知死活!交出虺蛋和你们的小命吧!”哪还有刚才邻家大姐姐半分样子!

说着她将那支玫瑰掷向空中,玫瑰飞速旋转着,花瓣一瓣一瓣脱落,纷纷扬扬散在半空,花落如雨,美艳绝伦,如梦如幻。

众人心神被花雨牵绊,亦变得飘忽不定。而少妇闪电般地探出双手,五指成爪,向程元二人抓去。那蔻丹哪是用什么千层红涂就,分明是以千人心万人血涂染!

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一抓,程元二人竟生出了避无可避之感。他们二人原本就在黑水妖虺的攻击之下遭受重创,如今面对三花境的缔约强者,自知在劫难逃,只得闭目等死。

徐质成和玉笯在一旁看得也是心急如焚,他们还想搭便船呢,可船夫即刻就要性命不保了,然而他们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干着急。

少妇的爪风已经笼罩了程元二人,下一刻利爪就要抓爆他们的脑袋。就在这性命攸关之际,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冷哼,一对白玉手掌分别迎向了双爪,手掌与双爪狠狠击在一起,却又一点而分。饶是如此,巨大的浪风也让周围众人一屁股坐到地上,那阵摄人心魄的玫瑰花雨亦被吹得四散开来。少妇退了几步,空中那人也退落到地上,显出身形来。

“皇权三式?”血衣少妇退了几步稳住身形,盯着这突如其来的男子,沉声问道:“你是皇室的人?”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忌惮。

元谋有些激动地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背影,双手负在身后,身穿一袭熟悉的白狐裘,脚蹬一双白缎官靴,背负一把三尺宝剑,不是凌彧尧还是谁?想不到时隔二十多年的再次会面,又是恩公再一次出手救了自己一命,这难道只是单纯的巧合吗?

程元二人再一次死里逃生,毕恭毕敬地叫了声“凌统领”之后,就连忙退到男子身后。

许是听出了元谋声音中复杂的情感,凌彧尧回头扫了他一眼。觉得此人虽然十分面生,又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便眯着眼微皱着眉仔细回忆起来……

……

“凌彧尧!你已经连续两年没有使用你的统领内推名额了,真是让本参领很难办啊!今年说什么也得给我上报一个。”

神驹营东厢的相驹堂内窗明几净,正午的日光透过梨木窗牖,懒洋洋地将镂空雕花照在细墁地面上,香炉内精细的紫烟袅袅缭绕,一个官帽斜戴、蟒袍半披、整个人深陷在黄花梨木圈椅里的女子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几案前,一手拿着花名册,一手百无聊赖地玩弄着额前的几缕青丝,无奈地说着,目光却还盯着自己绯色厚底流纹皂革官靴上的双鱼玉饰。

而凌彧尧站在远处双臂交叉斜靠着门,漫不经心地盯着门外抄手游廊上的雕梁画栋。

“刘大人,你堂堂相驹参领,专负责神驹营新人入营事宜,应该比我还清楚每年统领们免试内推的新人都是些什么臭鱼烂虾吧。要我说,这项规定就该废除,皇都那些权贵官官勾结、官商勾结,难道现在还想插手金执卫吗?你不会不知道其它金执卫统领现在都在竞价拍卖自己手中的名额吧?”

“凌大统领,知道你刚正不阿,可规定都是上头定下来的,我一个弱小女子也无能为力啊。依卑职拙见,其实连神驹营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上头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鼓捣出这青训营,到头来真正能加入金执卫的十不足一,毕竟修仙之路全凭各自机缘,青训营又能改变什么呢?更何况仅凭统领这区区几个内推名额,想插手金执卫无异于痴人说梦。统领内推也好,神驹营也罢,上头不过是给那些皇都权贵一个念想罢了。凌兄,就且看在我们当年同期加入金执卫的份上,饶了卑职吧。”

“规定,规定,规定上说金执卫统领每年可内推一名年龄适中者免试加入金执卫。那我带来一名年龄适中的妖族也行吗?”

“按规定来说确是这样,”相驹参领抿嘴一笑,瞥了凌彧尧一眼,“倘若凌统领果真有如此神通,能去妖域抓来一名年龄符合的妖族少年,那我神驹营自然照收不误。富家子弟也好,官宦后人也好,路边乞丐也好,只要是你凌统领内推的人,都可以直接加入神驹营。凌兄如若真的这般抵触以权谋私,不如就好好推荐一个人,或者随便随便去街边拉一个人来,这名额对我们来说不值一提,但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珍贵异常改变一生的机会。”

“如果能入凌某的眼,那加入神驹营又何必内推。所以说这项规定根本就……”凌彧尧还要再侃侃而谈,转头却看见相驹参领目光幽幽地盯着自己,他也知道再抱怨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得无奈地改口道,“罢了罢了,那凌某便随便在大街上找一个乞丐来了,到时候刘参领可不要不给面子……”

……

原来是此人。凌彧尧回忆起来之后,便不再多想,将其抛之脑后。转身看向少妇,冷声说道:

“天煞教的血瑰夫人,阁下擅闯我皇室禁地,还试图谋害朝廷护卫,意欲何为?”

血瑰夫人也不甘示弱道:“妾身所来目的,道友何必明知故问?此地远在蛮荒边域,即使归皇室管辖也是鞭长莫及,天种的所属还是要各凭本事。至于皇室禁地,道友若有闲情逸致,倒不如在这里等上一天,到时再看看有多少道门魔门会遵守禁令。”

凌彧尧脸上阴晴不定了起来,上头已经交待了,消息已经走漏,此行中必定会遇到各宗精锐,不必与之过多纠缠,只管取宝即可。一念至此,他稍稍色霁道:“既然如此,阁下请自便吧。”话音未落便大袖一甩,在玉笯的惊呼中和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一道乳白色光晕将徐质成一裹而起,挟在胁下,腾空而去……

血瑰夫人面上闪过一丝煞气,冷哼一声,同样不甘示弱地双手狠狠一抓,左手右手分别提着程喆和元谋的衣领,化为一道冲天血光朝着凌彧尧的方向紧追而去。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岸边瞬间便只剩下玉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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