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乡野土话,为何要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皇上尚……”
年公公一甩拂尘,尖声斥责。
他本想说皇帝尚年幼,容易学坏。但是他没胆说下去,毕竟皇帝再年幼也是皇帝,轮不到他一个奴才瞎哔哔。
但是,孔方的这笔帐,他是认真记下了。
孔方也是曰了狗。
今日出门没看黄历,遇上了一只老阉狗,咬人那种。
小皇帝却拍手叫好,这词新鲜、霸气,牛逼!
孔方抚额。
熊孩子干啥啥不行,学舌第一名!
苏扶风全程不语。他知道孔方说话欠妥,但是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了。
小皇帝童心旺盛,应该不会有问题。
问题在年公公。
这老阉货其实是皇太后的人,他明面上是照顾小皇帝生活起居,其实暗地里不仅有监督小皇帝之意,同时也监察百官与小皇帝的往来关系。
明面上的事情好处理,暗地里的,大概只能见招拆招了。
他心里其实是埋怨孔方的,他是有智商,却没情商。在官场混,这种缺陷是非常危险的。
唐伯龙则是全程不敢吭声。
他不仅不敢吭声,后背的冷汗已经打湿了内衣,湿漉漉,冷嗖嗖,很不舒服。
小皇帝也是人小鬼大,看出三位来客心里不太自然,而罪魁祸首便是他也讨厌的年公公,便想法支开他。
“年公公,你去司礼监看看,孔知县与唐知府陪朕过年的章程是否拟好,这是大兴朝立国百年从未有过之盛事,朕担心那帮太监误事。”
年公公心里是想拒绝的。
因为司礼监的事不归他管。
但是皇命难违。
再者小皇帝没说错,堂堂天选之子,邀请地方官员进京过年确实是大兴朝从未有过之事。若不是小皇帝乞求,若不是太后宠溺小皇帝,她绝不会开此先例。
司礼监那帮小子,万一把事情搞砸了,他不会被追责,但是会很难受。
奴才的命都是这样。
主子高兴了,奴才的日子就轻松了。
若主子心里不高兴,作为奴才,有时候呼吸都是错误的。
所以他还是低头退下了。
他一走,养心殿瞬间有了活力。小皇帝拉着孔方的手,“来,你坐我旁边。”
年公公不在,他连自称都改了。
不说朕,说我。
苏扶风悄悄抚额。老夫可是当朝宰相,皇上你这般随意,可是有违祖制啊!嘉庆似乎懂读心术,苏扶风念头刚起,他就说道:
“苏大人,现在不是朝会时间,养心殿是我的行宫,大家不必拘礼,随意一些更显亲近,你说对吗?”
啊……
苏扶风一愣,然后急忙点头,皇上说的都对!
说对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