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清师妹以武降关雨,展示了她强硬手段。在军中,上官就是一切,按军法关雨确实当斩,但是师妹巧解军法,对关雨网开一面,又展示了她柔的一面。”
“刚柔并济,四两拨千金。莫说关雨,其他县兵都再也不敢不听令。令行禁止,军法如山,你信不信,一柱香不灭,他们没一个人敢停止。”
校场跑道上,三百县兵脚步渐渐由整齐转为凌乱,喘气也越来越沉重,但是没有人敢偷懒,关雨一声紧过一声的哀嚎比任何号角都有效,催促着他们前进的脚步。
他们也不敢放弃。
放弃不仅意味着他们要扫一个月茅厕,还意味着他们将丢失男人的尊严。
……
一柱香终于烧完了,县兵们累得几乎虚脱,好几个刚停下就软绵绵倒地上,带队的亲兵见状低声咆哮,警告他们别再触犯军规。
县兵半信半疑,累了就休息不是天经地义吗?跟军规能扯上关系?
“上官没下令休息,就是快死了都不能,懂吗?”
亲兵气急败坏。他是有意救人,奈何人家无知者无畏。看到亲兵如此着急上火,县兵心里开始打鼓。关雨的惨叫声犹在耳边,最终说服他们相信人家亲兵。
他们相互扶持站起来,听亲兵口领列队。关雨已经领完了军棍,按理他不用列队,可以回去养伤。
但是他硬是咬着牙归队,甚至甩开扶他的两个县兵。
方世清眼睛亮了一下,驱马走到他面前,“关雨,你为什么不去养伤?”
“报告队长,这点伤我挺得住。”关雨仰起头,眼神里已经没有桀傲不驯,反而有一丝敬畏,对方世清的敬畏。
血水沿着他大腿淌下,落到地面上,晨风里隐隐有一股血腥味。
“你真不要休息?”方世清再问。
“报告队长,刚才我已经休息过了。”关雨大声回答。
“好,我命令你绕校场跑三圈。开始……”方世清不再纠结,大声喝令。孔方不由皱眉,关雨的身体状况,莫说跑三圈,就让他走三步都困难。
方世清这个母夜叉不是把人往死里整吗?
果然,关雨刚跑出两步,就摔倒地上。方世清再驱马走到他身边,“关雨,你还能不能跑?”
“能!”关雨嘶吼。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那三十军棍不是闹着玩的,他努力了无数次,终究没能再站起来。
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动不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放弃,结果让大家非常意外,他居然开始往前爬。
他咬紧牙,忍住剧痛,手脚并用一点一点往前爬,身后留下两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县兵们不忍心看,胆小的悄悄掩面流泪。
孔方脸色变得苍白。他不明白方世清为什么要折磨关雨,这个疯女人简直就是虐待狂。
方世清骑在马上,目光盯着关雨,盯着他身后两道血痕。她突然骑马走到关雨前面:
“关雨听令,原命令取消,就地休息。”
关雨抬头望着她,眼神里有几分疑惑,也有几分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