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元帅杨辅臣面对此等局面也是无计可施。
河西城是西州的屯粮之所,这几年康寿常以此作为要挟,稍有冲撞就断粮断饷。
老元帅一边抵御羯族,一边极力维持与河西城的关系。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一再退让,心力交瘁下在短短几年中仿佛苍老了十岁。
形势发展至今,高昌军阵的将士虽然悍勇,但也只能苦苦支撑,再无余力发起主动进攻。
胜利的天平仿佛已经向着羯族缓缓倾斜。
王威把书信承上,康颜草草撇了撇,便扔到了桌上。掏出绢帕擦了擦手,嘿嘿冷笑着问道。
“素闻杨帅调度有方,这高昌军阵的将士个个以一当十,小小的羯族寇边,何必如此惊慌?”
“大都督容禀,羯族此次不是试探,而是想切断我军与河西城的联系,一举吃掉军阵!
单于阿尔善也亲自领兵,各部首领更是倾巢而出!据我部探知,其兵力恐超过三十万!
我军实在难以抵挡!”王威压住心中怒火,继续禀报。
“可本都还要镇守河西城,哪来的多余兵力支援?要是河西城有失,圣上怪罪下来,本都也吃罪不起啊”。
康颜泯了一口后方刚送来的新茶,慢条斯理地回道。
“若大都督不愿出兵,请容许我军回防河西城。凭借坚城之利与羯族人周旋,或可有一分胜算,还可。。”
“大胆!简直一派胡言!”康颜一听就急了。
什么?老子在河西城生活大大的好,银子大大的有,你杨辅臣来了我还哪有这好日子过。不行!
“我大梁边军何曾有过这种贪生怕死之举!杨辅臣驻守高昌军阵,每年消耗朝廷钱粮无数,羯族人还没来呢,就想着弃营后撤?
简直是岂有此理,来人!给我拖出去掌嘴四十!”
这康颜是拍案而起,指着王威义正辞严的说道。
一旁列座的河西城将官很多都曾是杨帅的部下,哪能眼睁睁看着王威受辱。
“大都督息怒,这王威只是个信使,刚才也无意冒犯!”
“大都督开恩,请您念他是行伍之人,不懂礼数,就饶他一次吧!”
众人纷纷求情,康颜也怕犯了众怒,只好做了个顺水人情。
“看在你等的份上,这次就免了吧。”
众人刚刚松了口气,谁承想这只猴子把脸一翻又开始嗷嚎。
“王威,你回去告诉杨辅臣!死守高昌军阵!我大梁的土地一寸都不能丢!如若未经允许后撤一步,本都必治他一个禁止脱逃之罪!”
说罢,康颜站起身,大袖一挥,回后堂去了。
王威咬着牙,辞别众将,面色铁青的转身出了都督府。
正在府外听信儿的弟兄见他出来,纷纷围上去询问。
”三哥怎么样,大都督到底派不派兵?”
“是啊三哥,不派兵是不是允许咱们后撤了啊?”
“三哥你倒是说话啊,真急死个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熊立见王威气色不正,就知道定是康颜见死不救。挥手示意众人噤声。
“三哥,杨帅所请大都督是不是没准?”
“嗯。”王威点了点头。
“就知道这狗官不肯派兵!”
“妈的,咱们路上遇到的应该是狗日的左贤王的游骑,他的主力肯定也快到了!现在撤估计已经来不及了!”
“那就都闭嘴,省点劲儿回去多砍几颗恶羯的人头吧。”熊立活动了一下草草包扎的肩膀,无奈的说到。
“我只是不想让兄弟们就这么被活活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