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轻笑道:“怕是这林海也不知道,他内兄贾政的夫人是兵部尚书王子腾的亲妹,本王的王妃是王子腾的嫡亲外甥女,所以也算的上有亲。出京之前,荣府那边还专门请了位名医让本王带在身边,到了扬州也好替林海诊治,不过看如今林海这情形怕也是无用了。”
这时,身后一青衫男子上前道:“王爷,可否让小人一试,小人家传一套针灸功夫。不能说生死人,活白骨。但对此类症状或有奇效,不过须得要寻一处清净地,小人才好施针,且不能有人打扰。”
水溶一听,面上一喜,望着这人道:“你可有把握?”
那人回道:“回王爷,没有十成也有七八成。”
水溶故作沉思,身后的徐谓即为配合地上前笑道:“王爷,既然聂大夫如此有信心,何妨让他一试。如今林御史这情形,耽搁下去也是数着日子,不如交给聂大夫,也许聂大夫真能妙手回春。这样,王爷也尽了人事,回京也无愧荣府那边的情分。”
水溶点头道:“既如此,本王就信你一回,希望你别让本王失望。来人,将林海抬到驿站。”
旁边的严廷受在旁听的心中惴惴不安,见几名龙禁尉上前要抬走林海,脸色一变,赶忙上前道:“王爷,这林海病成这样了,万一路上颠簸出了叉子,岂不有损王爷清誉。”
水溶笑道:“严知府好意本王心领了,但人命关天,何况这是荣府托付本王之事,大夫也是荣府找来的,即便真出了叉子,想来荣府那边也能理解。何况说句不好听的,林海如今的状况,且死马当活马医吧。你说呢,严知府?”
旁边的吴管家也急得满头冒汗,又插不上嘴,只能干着急,寄希望于严廷受。
严廷受表情不自在地笑道:“王爷说的是,既如此,不如将林海抬到知府衙门,王爷驾临扬州,怎能让王爷屈就驿站。”
水溶心中冷笑,面上却很受用地笑道:“既如此,本王就谢过严知府盛情了。”
严廷受干笑道:“王爷客气了,下官这就命人将府衙腾出,供王爷巡视扬州期间处理公务。”
高天意宅邸正堂,高天心中有些烦躁,近来事事不顺。先是账本被盗,那上面记载了这些年扬州所有收受过他银子的官员,哪年哪月哪日,在何地,收了多少,记得清清楚楚。他明白狡兔三窟的道理,和这些当官的打交道,若不留一手,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在自己身边多年的李五竟然背后捅了自己一刀,到现在他也没查清楚李五的真实身份,人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过好在自己补救的及时,虽然李五将账本交给了林如海,不过他们却没料到龙禁尉里也有他们的人。
那边龙禁尉截下了林如海的密信,这边自己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为强,让林如海开不了口。虽然自己没找到账本,也没抓到李五,但只要拿住林如海女儿,就算林如海张了口,也不怕他乱咬。只是天不遂人意,林如海女儿病倒,不能远行,让他心中稍稍不适。
紧跟着又是皇上命钦差南下江南,巡查盐务,不知道是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也不知姐夫那边怎样了。正在这时,管家自门外匆匆进来道:“老爷,钦差把林如海接走了,就住在知府衙门。”
“什么,怎么回事”高天意站起身,惊道。
那管家回道:“知府大人说,是那林海在京中的岳家荣国府找了个擅针灸的大夫要医治林海,而那荣国府和北静王爷沾亲,是以托付王爷将那大夫带到扬州,给林海医治。”
高天意心中稍稍舒了口气,只听那管家继续道:“知府大人还说,如今且静观其变,让老爷不要轻举妄动,北静王爷身边都是京中带来的龙禁尉护卫,别自找麻烦。而且知府大人说,据他观察北静王爷并不是针对扬州而来,之前在长芦也巡视了几日。在扬州码头当着一众官员还说几日后还要南下宁波。似乎无意在扬州久留。”
“嗯,你派人给林海家的那个姓吴的管家传个话,让他派个机灵点的在知府衙门盯着点林海的状况,若有消息,立马来报。”那管家应是,退了出去。
不知为何,高天意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总感觉哪里不对。但现在他也确实不敢轻举妄动,钦差大臣可不像林如海这样的芝麻小官,何况来的还是个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