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见众人都出去了,舱内只剩下王爷和她与紫鹃三人。虽说于礼不合,但念着爹爹的安危,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水溶让林黛玉坐下,紫鹃扶着林黛玉坐在水溶下首。林黛玉抬首,眼角依然残留着泪水,一脸无助地望着水溶。
水溶叹了口气,直言道:“令尊确实是病重,但据本王看来,半年之内应该还没有性命之忧。”
水溶也是根据前世红楼的时间线猜测,不过如今这个世界自从他来了以后,很多时间线都变了。就说林黛玉入京,也比书中提前了半年,书中虽没提及具体几月份,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夏天。而这个世界林黛玉进京和他返京都是去年夏末到的京。
林黛玉不自觉流下泪来,望着水溶道:“那爹爹得的什么病?王爷可知晓?”这时候林黛玉也顾不上礼数了,直接开口相问。
水溶叹道:“本王不想瞒你,令尊可能不是得病,而是中毒。当然这也是本王的猜测,一切都要等见到令尊本人才能判断。”
林黛玉一听中毒,身子一软,向后倒去,还好紫鹃眼疾手快,赶忙蹲下身抱住了她。吓得紫鹃变了脸色,赶忙唤道:“姑娘,姑娘,你没事吧?”水溶也吓了一跳。
林黛玉缓缓坐正,摇了摇头道:“没事,一时没了力气,不碍事。还请王爷继续说。”
水溶担心她身体,又是一叹道:“你年纪还小,身子又弱,本王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实情,若你出个什么叉子,岂不辜负了令尊一片苦心。”水溶话里的关切之意就是紫鹃都听出来了,心中愈发感觉王爷对小姐不一般。
林黛玉心思细腻更胜常人,当然也感觉的到王爷语中的关切之情。只是这个时候没心思多想这些,爹爹中毒的消息像一块大石一样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
林黛玉拽住紫鹃的手,缓缓起身福了一礼,倔强地道:“还请王爷告知实情。”
水溶无可奈何,只道罢了,罢了。若她不知实情,到了扬州岂不是自投罗网。
水溶顿了顿望着紫鹃道:“若本王没记错,你是叫紫鹃吧?”
紫鹃木木地点了点头。没想到王爷知道她的名字,心下更加确认王爷对小姐不一般,否则怎会知晓自己的名字。
林黛玉一时倒没想道这一层,只有有些好奇王爷如何得知紫鹃的名字。
水溶道:“本王可以将实情告知,但你二人一定要守口如瓶,这也是为你二人着想。”
两人虽然不解何意,但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水溶这才望着林黛玉开口道:“本王此次南下,明面上是南巡盐务。实际却只有一件事,就是查清令尊病重背后的是非曲直。没想到会在天津卫又遇到林姑娘,看来是天佑令尊。”
见二人不解何意,水溶望着林黛玉继续道:“令尊于去岁将你送入京,真乃用心良苦。就是想让你远离旋涡,他才能没了后顾之忧与扬州那些横行坏法的盐商放手一搏。否则,你林家在江南又不是没有其他亲戚,何必非要千里迢迢送你入京,父女天各一方?”
林黛玉恍然大悟,想起分别时爹爹那句“自己入京,才能减去他顾盼之忧”,顿时全明白了。送她入京爹爹肯定也是万分不舍,只不过却逼不得已,为了她的安危忍痛割舍父亲之情,一瞬间,林黛玉泪流满面,对深沉的父爱感同身受。
见林黛玉明白过来,水溶继续道:“正因为如此,本王才知晓,令尊哪怕身死也不会写信要林姑娘回扬州的。所以才有了刚才那一出。若今日没遇到林姑娘,你们几人到了扬州,后果不堪设想。”
林黛玉站起身,紫鹃扶着她朝水溶又行了一礼道:“谢王爷能坦诚相告,求王爷尽力查清爹爹中毒的隐情,还爹爹一个公道,小女感激不尽。”
水溶起身道:“林姑娘快起来,就是你不说,本王也一定会尽力而为的。对令尊,本王还是很钦佩的,不用说求,这也是本王分内之事。只不过,你们几人暂时不宜在扬州露面。这也是为了林姑娘的安危着想。林姑娘应该理解令尊一片苦心。”
林黛玉和紫鹃对望一样,这才眼神复杂地看着水溶道:“那王爷认为我们如今该去哪?”